周正训话进行了一个多时辰,说了很多,实则上,就是权力的收拢,归一。
以六房垂直管理三县,统一各项职权,这类似于六部统理全国了。
这些官吏,都是低级的,或者仕途无望的功名人,很多人听着周正的话,热血沸腾,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事了。
训完话,周正又让府衙的六房以及各司官吏站到他身后,逐一介绍,阐述职权以及行政目标,分管统属等等。
之后,周正又设宴款待这些人,在席中恩威并重,大开空头支票,倒是十分热闹。
等席散后,姚童顺,丁琪等人来到周正书房,一边喝茶醒酒,一边说着事情。
丁琪伸着头,道:“大人,我看有些人目光闪烁,似乎还有别的心思。”
姚童顺嗤笑,道:“我看有几个,或许还等着张永廉能回来,东山再起。”
上官烈正要倒茶,有些愤愤的道:“大人,这些人不识抬举,我看就再抓一次,让他们知道,永平府是大人在做主,再敢三心二意,看他们脖子够不够硬!”
周正喝了口茶,道:“先别动他们,我们要做的事情,肯定会遇到阻力,到时候,就拿他们立威。”
姚童顺顿时明白了,道:“大人,登记人丁,丈量田亩,这些怕是不好做,就是每个村子都不知道藏匿多少人,何况那些大户,再说,丈量田亩怕是会引起公愤……”
明朝存在在大量的隐瞒人口,这些人口大部分是用来逃税的;而田亩问题是两百多年积累下来的,非一言可改,若是强行摊派,可能会闹出民变。
再让朝廷的言官抓住不放,周正这个巡按怕是做不了多久就得下狱问罪。
周正放下茶杯,看着几人,道:“我知道。所以,我们要做的缜密,不给人口舌。第一,你们的动作要快,谁敢阻拦,就利用张永廉案,果断的拿人抄家,动作要大,震慑其他人!第二,我已经安排谨昇招募新兵,随时准备清剿永平府范围内的盗匪,再有阻拦的官吏,大户等等就是匪盗勾结,一并处置!这么两次,就差不多了。”
姚童顺与丁琪等人这会儿醒悟了,他们的大人显然早就想好了对策!
姚童顺等人站起来,沉色道:“下官领命!”
周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几人,神色肃然的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一定要快!抢在朝廷那边没有反应之际,将事情做实,不给他们做文章的机会!”
姚童顺,丁琪,张贺仪等抬着手,道:“大人放心,我们马不停蹄,立刻做实!”
……
第二天,府衙就热闹起来了,六房,照磨司,司狱司等每个科房都扩充到了五十人以上,一项项任务摆在科房的正墙上,上面列有负责的人,时间以及要求,进度。
卢龙,昌黎,抚宁三县的新知县还没有上任,所有的事情,自然以六房为主,昨天被周正训话的人从府衙带着任务匆匆赶回各县,一样的开始做着准备。
本来一些人还心思浮动,待张永廉等人被处斩的消息传来,这些人的工作热情陡然膨胀,工作效率大大提升。
崇祯元年四月十二日。
永平府府衙以及各县,镇同时贴出告示,要求所有商户进行登记,需要有府衙颁发的许可证才能营业,否则一律查封,重罚。
府衙户房人满为患,同时还有不知道多少户房的差役在街头巡走,挨家挨户的告知。
户房内,一群拥挤着,吵嚷着。
“什么?交税?我们以前都不交税的?府衙从来没收过……”有商户惊慌的道。
坐在桌前的差役审核着他的资料,随口道:“税收是朝廷定的,以前没收是因为张永廉收了贿赂,现在巡按大人重整政务,当然要收了,你们要是不服,就到朝廷去告好了……”
刚才惊慌的商户连忙陪着笑道:“不告不告,我知道是收税,那这个税?”
差役显然被训练过,盖了章,递过去道:“你一个月赚十两,二十取一,一年二两银子左右就行了。”
这商户听着大喜,道:“真的就二两?”
差役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们是官府又不是土匪,还能抢你的不成?”
那商户刚要说话,后面一个人挤过来,道:“官爷,我是做布匹的,一个月能有二十两营生,我该交多少?”
那差役递过一张纸过去,道:“上面有,回去研究一下。年收二百两以下,二十取一,五百两以下,十五取一,五百两以上,十二取一。对了,年入五十两以下的,不收税。”
“这么算下来,每个月也没有多说银子……”
“这倒是不多啊……”
“确实是啊,巡按大人还是宽容,没有要太多……”
差役听着,不满的敲桌子,道:“哎哎,说什么呢?这银子是我们大人收的吗?那是朝廷的规矩,你们以往不交,大人没有追缴就不错了,还不高兴了啊?”
商户连忙抬手,道:“不敢不敢……”
差役没理会,继续看着盖章,又道;“回去多宣传一下,只要在这里登记了,再有人去收钱或者保护费什么的,就来告诉我们。巡按大人说了,未来一个月,要在全府范围内清理不法之徒,谁敢乱来,重的死罪,轻的发配辽东!”
商户们面面相窥,旋即连忙道:“是是是……”
差役也不管他们听没听,继续说道:“还有啊,对于其他商户,你们也通知一下,一个月内,必须要有府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