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张采,两人神采飞扬,才华横溢,在年轻一代中,确实是翘楚,比之江南那四大fēng_liú才子强上不止一点半点。
两人来到周正身前,抬手道:“学生见过征西伯。”
周正看了看不远处,笑着道:“你们二人,是算准我会送景湖先生出来?”
张博不卑不亢,道:“是。学生前来承情,只有这样才能见到征西伯。”
周正背着手,审视着这两人,片刻,道:“听说,复社正在准备一个万人请愿书,要为那些叛逆之徒求情?”
张博的脸上没有畏惧,拘谨,眼神里隐约有傲色,语气看似平淡,实则坚毅,有力,道:“学生并非是为他们求情,而是请朝廷开释‘诛连之罪’。闯贼入京,从贼数以万计,加上亲朋好友,若大肆诛连,几十万人都不止,此等屠戮,乃暴君末世之相,请征西伯三思。”
周正看着二人,如同藏匿的利剑,已经蠢蠢欲动的要拔鞘而出了。
沉吟片刻,周正道:“你们见过蕺山先生了?”
刘宗周在山阴蕺山讲学,世称‘蕺山先生’。
二张倒也不避讳,道:“是。是学生请动了蕺山先生,不如此不足以说动征西伯。”
周正看着两人,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道:“你们都是王学右派,彼此认同,并不奇怪。顾炎武,黄宗羲等目前在翰林院,你们如果入仕,先去翰林院如何?”
顾炎武,黄宗羲等人是王学左派,与右派渐渐的不和,针尖对麦芒,如果二张去了翰林院,那场面一定很好看。
二张毫不为所动,张采道:“学生是为逆案而来,非是求官,还请征西伯能斟酌。”
现在朝局日渐明朗,各种势力在明眼人眼里是瞒不过的。
周正想着刘宗周,想着二张背后的复社,双眼微微眯起,继而笑着道:“蕺山先生任刑部侍郎,你们二人也入刑部,加入逆案的审理,这样,总可以了吧?”
张博,张采都是一怔,有些惊讶。
周正居然让刘宗周担任刑部侍郎,他们也入刑部,参与审理逆案?
这在他们想来完全不可能,周正不是一心要扩大逆案,借机铲除异己,把持朝政吗?
周正看着两人的表情,笑着道:“我知道外面的传言,若我真的想要他们说的那么做,当初率兵入京的时候,就能轻而易举的做到,为什么那时候不做?就算现在我想做了,我只要搞一个闯贼再来,在京城里杀一通,再来一次克复京城,不是更简单的多吗?”
二张完全没想到周正会这样‘推心置腹’,神情凛然,没有了之前的傲色。
两人对视一眼,张博道:“那,征西伯为什么要执意严厉审断逆案,而不是宽宥处置?”
周正看着两人,道:“你们家的家法是这般宽宥?有子忤逆不孝,弑父夺财也是熟视无睹?”
二张张嘴欲说,周正摆了摆手,道:“你们要说的我都知道。我也不说乱世用重典的话,你们入朝之后,做给我看。如果你们做不好,我就打你板子。去吧,告诉蕺山先生,三天后赴任。”
周正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博要喊,被张采拦住,摇了摇头,等周正走远,这才低声道:“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去商议。既然他要我们入仕,再见他就不那么难了。”
张博这才有所醒悟,点点头,道:“你说的是。回去,我们好好商议一番。而后找钱阁老,蕺山先生。”
张采应着,两人急匆匆离去。
周正走向征西廊,姚童顺一直跟着,听了个清楚,不由得笑着道:“还是大人高明,这么不动声色的就将复社与那位蕺山先生拉到了我们的船上。”
周正想想,也有些好笑,道:“说不上。逆案本来就是一个大锅,不管怎么审都会是骂声一片,将来肯定有无数的人要为他们翻案,有人帮我们处理,有什么不好的。”
姚童顺嘴角抽了抽,他眼前诸位大人惯会甩锅,找挡箭牌,心里不由得有些畏二张祈祷。
希望这二位不要出幺蛾子,否则就是头铁了。
周正回到征西廊,直接来到军情处的房间。
军情处越发的忙碌了,眼见决战在即,他们大后方的指挥部,自然不敢松懈半分。
周正进来,楚金连忙道:“大人,目前合围态势已经明显,李自成没有地方可逃,问题是川陕附近多山,地形不好,加上李自成裹挟的人数太多,拼死抵抗,可能有些麻烦。”
周正来到沙盘前,看着双方对峙的情势,神色沉凝。
卢象升的大军有近二十万,加上秦良玉,曹变蛟率领的川军与骑兵,从湖广过去的左良玉,刘良佐的两万人,已经堵住了李自成的所有退路。
赵率教,满桂,曹文诏,杨国柱等人大军从西北方合围过去,摆出了决战姿态。
卢象升则押着大军据后,随时可能全部压上去。
周正想着卢象升的汇报与计划,沉思半晌,道:“后勤怎么样?”
楚金道:“后勤是完全走的我们安排,并不是户部,兵部的。钱粮,兵甲不缺,但是而今天寒地冻,大雪随时可能封路,后勤可能会有些问题。”
周正听着,太阳穴紧了紧,沉声道:“传我的命令,命李邦华亲自押解粮草,无论如何,一定要支援卢象升,这一战事关我们社稷,绝不容有失!”
“是!”楚金应着,亲自去传令。
李邦华本还在为周正的‘兵改’头疼,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