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有些不明所以,起身披着单衣,打开门。
上官清一身白衣,俏脸冷清,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床被子,耳根有些红,清脆的道:“福伯说让我给你送床被子。”
周正哦了声,伸手接过被子,看着上官清,有些欲言又止。
上官清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与周家的世代清贵不同,但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在周家做下人极其不合适,上官清也不是做下人的人。
上官清静静的看着周正,眨了眨眼,没有动。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周正一个回神,突然的问道:“你还有事?”
上官清眨了眨眼,道:“没有。”
周正抱着被子,看着上官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阵子,道:“那你回去吧。”
上官清看着周正的脸,静了一会儿,道:“好。”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周正看着她离开,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天色,脸色古怪的动了动,退回来关门。
周正换了上官清送来的新被子,躺在床上,看着蚊帐,长长吐了口气:“哎,我是没救了……”
……
第二天一大早,周正吃了早餐,出府向着都察院走去。
与此同时,李实终于出了魏希庄的小院,他那小太监徒弟,如夫人都跟着出来了。
魏希庄看着李实,淡淡的冷哼道:“知道怎么做了吧?”
李实神色枯槁,颓丧,看着头顶的太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转头看向魏希庄,眼神漠然,道:“你真的放我出去?”
魏希庄握着刀,双手背在身后,一脸自信从容的道:“敢放你我自然有底气,你放心出去吧,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最好一下子弄死我,你要是不能一下子弄死我,死的可就是你了。”
李实脸角抽了动一下,脸上似乎有怒容,继而又隐去,语气毫无波澜的道:“你放心,上官勋的案子,我会在一个时辰内了结,放他出来。那些钱财也都归你们,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魏希庄笑而不语,看了眼那小太监与美妇如夫人。
两个人看着魏希庄的目光都是神色微变,连忙低着头,跟在李实身后。
李实不想与魏希庄再有任何关系,快步离开。
魏希庄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一声,一挥手道:“走。”
一群便衣跟着魏希庄离开,三十多人,成群结队,浩浩荡荡。
周正这会儿已经到了都察院,刚坐进班房,姚童顺就进来,神色不渝,道:“你要的人得等一个时辰。”
周正刚刚煮茶,闻言一怔,道:“为什么?我不是昨天就让你安排的吗?”
姚童顺神色相当恼怒,看着周正,犹豫片刻,道:“听说是柳御史临时调的,李御史那边同意了。”
“柳本溪?”周正道。
姚童顺点头,怒道:“他这是故意的,去调查一个小小的舞弊案,哪里用得着五十多人,分明是要将所有衙役都调走,不给你用!”
周正随手拿过空着的茶杯,坐在椅子上,嘴角一丝冷笑,道:“等我腾出手来的。能从别的衙门借人吗?”
姚童顺一楞,反应过来道:“能,从刑部,大理寺都可以,你要借的话,我这就从经历司发文,我拿着公文就能借二十人过来。”
周正嗯了声,道:“那就发文吧。”
周正本来就是想遮掩人眼球,从刑部,大理寺借人,更能将这件事‘合法化’。
姚童顺连忙答应一声,快步离去。
姚童顺出门,柳本溪‘恰好’路过,目光阴森的看了眼周正,冷哼一声,大步而去。
周正眼神有一丝冷漠,忽然起身,出了班房,直接走向胡清郑的班房。
胡清郑一大早就在班房打盹,被周正惊醒,一脸幽怨,擦了擦嘴,道:“有事快说,别打扰我睡觉。”
周正看着他,道:“我要去查封几个铺子与院子,你跟我走一趟。”
胡清郑一脸困象,紧皱眉头,不满的道:“这种事你找别人,我没空。”
“二十两。”周正道。
胡清郑困眯的小眼睛猛的一睁,道:“真的?”
他只以为周正是抄几个不起眼,不值钱的铺子,这种铺子根本没什么油水,如果有二十两,再困也得去!
周正微笑,道“抄完就给你。”
胡清郑使劲的搓了搓脸,站起来道:“快走快走,我晚上还有宴,正愁银子。”
周正拦住他,道:“衙役都让柳本溪调走了,我从别的地方调人,等一会儿。”
胡清郑神色一愣,道:“柳本溪?他能有什么事?畏首畏尾,怕这怕那,走,我给你抢人去!”
胡清郑说着,甩着胳膊,板着胖脸,气势汹汹的出了班房。
周正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忽然有了古怪笑意,跟着他出去。
胡清郑出了浙江道廊庑,径直来到都察院前院,五十个衙役已经准备好,柳本溪正准备带他们出院。
胡清郑冷哼一声,大喝道:“慢着!”
柳本溪本来已经转身,转回头看着从门内出来的胡清郑以及身后的周正,顿时皱眉,脸色难看。
柳本溪看着大步而来的胡清郑,沉色道:“胡御史有什么事情吗?我要带人去查案,这是李御史批准的,你……”
“我呸!”胡清郑一口吐沫就直接吐了过去,冷笑道:“你有个屁事,在浙江道这么久,你干过什么事情?除了四处溜须拍马,躲这躲那,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