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哨的脸色太吓人了,关小婶瞬间掉线,张口结舌的话都不会说了。
祁占东虽然不认识这一家三口,但也知道花哨不待见他们,
当即打了电话叫小区的保安过来赶人。
关小叔性子横,抓着祁占东的轮椅要理论,张口闭口的侄女婿。
当天下午,花哨把关小叔两口子打包扔回老家了。
找了老家的邻里,给了点好处,让他们把人看紧了。
保证他们不会再出来给人添堵。
只要你够有本事,不顾及情面,极品亲戚都不是问题。
地位的差距摆在那,他们想翻出浪花也没那个能耐。
至于关雅,花哨留了点面子,让她自己选。
关雅又扯了扯身上发旧的衣服,抿嘴忽然问道:
“你是关芯吗?”
花哨正要点烟,闻言一顿,将抽出来的香烟又插了回去。
“我不是关芯能是谁?”她笑问。
关雅看着她涂着豆沙红的指甲,以及手腕上镶着钻的细手环,
实在想象不出,当初在她家连一根头绳都要讨好的问她要的人是面前这个关芯。
关雅收回目光:
“你要是关芯,现在肯定恨不得我死,哪里还会好心把我留下,还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对关芯做的事她自己记得一清二楚。
关芯是她的出气筒。
每次父亲打了她,她就会去打关芯。
经常掐她,还不让她叫出声。
夏天把她的蚊帐撕破,冬天在她洗澡的时候偷偷把她盆里的热水掺凉水。
还把墨水倒进她的饭菜里,把她的被子里塞上石头......
如果是以前的关芯,现在发达了,肯定会想着怎么报复折磨她。
花哨把手里的烟盒砸到她脸上:
“你要是这个态度,就给我滚蛋。”
烟盒是花哨专门找人定制,透明材质,挺大个的,棱角也分明,砸得关雅脸上一道红印。
关雅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她一时接受不了关芯的转变,也意识到这个转变是她永远无法超越的。
以前都是她决定关芯的生活。
现在反倒是关芯来决定她了。
这个落差太大了,大得像一场荒诞可笑的梦。
她愣了半分钟,竟然趴在花哨的办公桌上哭了起来。
花哨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直接给人家小姑娘砸哭了。
但下一秒就听关雅声泪俱下的说道:
“你要报复我现在就来,要杀要剐随你,但别想羞辱我!”
花哨冷笑:
“羞辱你?要是不想别人羞辱你,你自己就得争口气!”
“有本事你就哪天爬得比我高,往我脸上吐吐沫都行,那时候我心甘情愿受你这口气!”
“你现在在我这哭天抹泪控诉我羞辱你有个屁用?”
关雅的哭声戛然而止。
花哨朝她伸手,示意她把地上的烟盒给她捡起来。
关雅呆呆的照做。
花哨点上一根,睨着她说道:
“我把你留下,不是好心,只是觉得你还长点脑子,不会上赶着来给我添堵。”
“以前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既往不咎,好好上你的学,生活费我给你出,等毕业了,你若真有本事就进我公司来,没本事就自己看着办,是嫁人还是回老家,你自己选。”
关雅的眼泪凝固在眼眶里。
公司......
她抬眼在办公室周围看了一圈,看到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各种公司活动的照片,以及市政府的表彰等等。
这一刻,她心中那点仅存的嫉妒全都灰飞烟灭了。
嫉妒这种东西,往往产生于相差不是很远的人之间。
就像当初同样住在乡下的她和关芯。
一旦有了天壤之别,嫉妒就会像溶解,变成一滩水流走。
取而代之的是仰望和敬佩。
花哨把关雅带到她在首都的那套房子,让她先住一个月,开学就赶紧滚蛋。
祁占东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夸她心好。
花哨迎着阳光眯起眼说道:
“我以前有个姐妹特像她,嫉妒心自尊心都特别强,见了面就撕我。”
这姐妹是当初小姨手底下最大的招牌,摇钱树。
客人都喊她水桃,床上功夫了得。
水桃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又在一个台上,定然少不了摩擦。
撕逼打架几乎每天都有。
但花哨一直记得,在她最缺钱的时候,是水桃陪了一个变态客人,一身伤换了十多万,把钱全都给了她救急。
这恩情,花哨记了十多年。
哪怕在另一个世界看到关雅,也忍不住想起。
坐在轮椅上的祁占东一怔,仰头看向她的下巴。
这个视角其实挺魔鬼的,但花哨的这张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看都顺眼。
“后来呢?”他问道。
“后来她死了。”花哨摘了片树叶噘嘴夹在鼻子下面。
算命的说得还挺对的,她这一生命运多舛,跟谁好就克谁。
祁占东哑了嗓子。
花哨丢掉树叶:“问你,周曼曼那小碧池呢?坑了我还想跑路,美得她。”
祁占东这才找回语言功能:
“估计是知道你要捶她,几天前就辞职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
关雅搬进花哨公寓的第二天就去外面找了份兼职,给一家杂志社当软文写手。
每天下班回去有保姆做饭,没有父母的争吵声,更没有突如其来的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