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呼小叫,很快淹没了耳膜。
“沙沙沙”的声音。
身后,谁会知道,产生了什么怪异的事情。
但是颌天发现了。
“啪啪”的声音,几乎也是络绎不绝的。
不过,那些人,这是傻了吧?
“轰轰轰”的声音,不断伴随“噼噼啪啪”的灼烧和炙烤而来,干脆的枯枝被捡拾,擦亮一根火柴,瞬间,不必眨眼,火柴就被点燃了。
他们各自拿起了四面八方,散乱无比的稻草。
不过,这是用来扎火把的,他们自然好似“围猎”一个颌天,寻觅到必死无疑的玄中世而已。
“有何难?和我一起走!”
“居然让他们跑了,这是什么相互扶持!”
粗野的声音。
颌天回首的时候,这下暗道不妙。
身后,夜深千帐灯。
无数的星火已经乍起了,腾空而起一团浑浊的烟雾,被直接拧巴成干燥的茅草,也争先恐后地燃烧。
它们脆弱而廉价。
而眼前的那些火焰,这成为它们最终的绝唱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火把至少十余根,撕裂夜幕的无数烟尘,早已碾碎一地芳尘。
颌天想着,她越发不敢怠慢了。
她有逐月剑,而它的身体,也轻如羽。
玄中世的身体,可以稳妥地搁在她的肩上。
逐月剑让她飞驰,不过,颌天担心的,就是玄中世一人。
一人而已!
“命”一个字,言简意赅,是无可挑剔的理由。
玄中世并没有彻底昏死过去,但已经开始满口胡言。
颌天的心,缓缓地收紧了。
因为玄中世的脸色。
他苍白好似一张纸的脸色,上面夹杂了忽明忽暗的红晕,不住晕染开。
血色则混杂了碧色,在眼前浓墨重彩地涂抹,一直抹上厚厚一层。
他的唇?
“玄中世,你听得到吗?我先和你,游遍这儿,还有帝都,我从来没有去过。”
颌天想找些新鲜事,给玄中世去听听。
但玄中世的身体,早已克制不了地颤抖。
她御风而行,任由玄中世将头,放在她的肩上摩挲。
他的身体,真的好似一处单薄的影子。
而必然会被命运打碎。
“别--”
眼前血色惊心动魄,颌天亡命地狂跑着,将那些火把,远远地抛在脑后。
逐月剑狂怒地爆发。
它的身上,银白色几乎已经完美流动起来。
而那种生生不息的力道,柔美圆滑的银箔,玄中世看不到,唯独是颌天,她发现,自己可以给这把剑起名字。
“对啊,我怎没有想到,这剑叫作‘邀月’,是很好的雅趣。”
颌天兀自絮絮叨叨着,玄中世的身上,血液已经不再外漏,只不过是毒。
她在雨中狂奔,速度飙得很快。
而心,也信马由缰地乱跑,几乎想不到,自己会跑到何地。
但是她自然是无法预料。
这儿,是青城,浮梦城与它接壤之地,则成为一道“罅隙”--绵延不绝的阔叶林,一丛山峦霸气地交叠。
她没有亵渎那一座山。
奔袭许久,须臾之间,眼前的景色焕然一新,不知又一次产生了多少生机。
“呼,呼。”
一个细细的喘息声,已经出现在一片可以看得过去的林地内。
里面,土生土长的无数草木,好似一道封锁线,在对准外界,自己也自成一家。
草木含悲,眼前散散长着,交叠。
不过,此等的浓密凉荫--她想将玄中世抛弃了吗?
不可能!
“玄中世,那么,就委屈你一下咯?”
玄中世已没有回答。
一道剑光闪过,颌天惦记着那天杀死的影豹。
据说……影豹的肉,是很好吃的吧?她上一次啃了几口皮毛,就已经恶心得不得了。
最终还是解毒了。
但是,颌天不敢再吃了。
她也不知道影豹的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腐烂了。
那么,她想什么?
转眼,颌天将玄中世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在地上。
她不想让他颠簸得严重,从而产生难受的感觉。
不过他……
她踏下逐月剑,容颜认真,眼底憋着的一股泪水,现在已化作了一抹怆然。
玄中世晃晃悠悠,身体上,勒痕消失,只不过是暗红色的血迹依旧。
那些绿色,他是怎么忍住的?
那让颌天觉得心疼的创伤,他的身上,黑衣已没有了一处毫发无损的地方,血将它很快染成了绯红色。
狰狞的血色。
外翻的皮肉。
以及那冷得惊人的手。
除了心肺功能尚存,他和一般来说的死人无异!
整个人身上,也好似沾染了死人的酸腐晦气,很不吉利。
这不就是要死了吗?
“哦,哦--”
手忙脚乱如颌天,她刚将玄中世放在地上,就已经发怔了。
他毒入心脾,是救不活了。
他的身上,满满的都是死亡的气息,晦暗而无物。
他的血管已经没有多少血。
名存实亡的身体,深陷梦魇内。
少年眼底的自暴自弃之意,颌天并不懂。
她怕自己吵到玄中世,轻轻地挪到他的身旁,坐下。
“我叫你邀月。”
她将玄中世的剑,放在了右手上。
而下一刻,她的唇角,泛起了一股意味深长的笑。
“玄中世,不要心疼我哦。而且,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