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道羁绊的视线抽离,颌天方才长舒一口气。
她知道沈流情算是狠辣一点儿的,她的心掩盖在外表的甜美下,因为一个人看起来,容颜也并非是决定他心善恶的唯一证据。
她的心缓缓地积淀下去。
而一心二用的樊舜鑫,见沈流情已经抽回视线,便心底一急。
“嗳,兄台,我先带玄中世进去啦。”
他自然地一把牵起“玄中世”的手。
石雕般的玄中世,他的容颜,几乎是完全凝固的。
那樊舜鑫现在也傻气,他以为玄中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常--是那个沈流情惹的祸!
“走,玄中世,我带你去见识见识,这比颌天更好看的少女。”
“呃?”
沈流情,在樊舜鑫眼底,是比她更好看?
好吧。
“我要去见她,你当你的妻管严去吧!”
颌天也想到了妻管严这个梗,她也不想被樊舜鑫抓住手腕跑去。
至少她看起来,骨架比玄中世脆弱,而身体也没有他那么的诱人犯罪。
她的手腕很明显,比玄中世还要瘦一圈。
她的容颜,是这样的干净。
“求求你,别说这个梗了……”
樊舜鑫的声音,已经被颌天加快了一步,她甩开樊舜鑫的手。
而身体向前一窜,少女已经到达了前方。
这是离桥头不远不近的地方,里面有的,是两家子的上下祖祖辈辈。
很多人。
但是,颌天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她和沈流情的容颜,不相伯仲。
但是,现在反而成为了悲哀。
颌天将玄中世演绎,但是容颜越发的清丽,很是脱俗,却也没有任何缺点。
破绽,是其他人看不到的。
但是,颌天却一点奢望也没有了。
她仿佛一抹幽魂一般,已经立在桥前。
倘若眼前的,是奈何桥。
她,还想不想踏上?
颌天不敢想。
她的心是内敛的,但是情,成为了强烈的咆哮。
“沈流情,撕了你!”
她的声音霸气,但她的声音内,却成为了寂寥之感,仿佛心也变动。
熙然的景色。
眼前,都是那些开怀畅饮的“酒客”。
“今日,他们就要定亲啦,真的是天生一对呢。”
“现在的玄中世出关,果然是伟岸呢。”
“神仙眷侣,愿他们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这些都是什么话啊?
颌天的心,自然是一片的无奈。
她“唉”了一声,却最后,哽咽了嗓子。
他们个个脸上酡红,酒过三巡,犬牙交错的势力,一模一样的血统,就她一个,是人。
他们认不出,但无数的心跳,已经扑在颌天耳畔,她并没有说什么。
亦正亦邪。
她粗略地数了数,加上她,至少有十个人在内。
有吟诗作对的声音,他们有些在融洽地行酒令,“自罚三杯”的声音,络绎不绝。
更有甚者,勾肩搭背地饮酒,在比各自的酒量。
她有些混乱的思绪,更是风花雪月。
“各位……长辈,在下玄中世,来了。”
快步踏上青石板,迎面而来的,是敞开的门。
她怎么知道称呼?
踏入门之时,颌天不由自主地惊叹了一声。
有些夸张。
这儿的酒气,并不是浑浊、毛糙的,反而是清香味十足,颌天也是初次见识到这新奇的酒。
他们的品味,已经这样高了吗?
这儿,是魔界。
但是,酿酒的技艺,一看就知道,很是普遍。
因为这儿的酒,已经格外纯正了。
想到酒香,不怕巷子深。
如今,那些人,则是不怕醉。
“流情,你就喝一杯吧,你的未婚夫来了。”
“对啊,我们可是一家人。”
“劝你更尽一杯酒……”
那些已经酩酊大醉的醉客,一个个也算流连忘返。
他们的声音,都是徐缓的。
而且,晏熹歆不知道到何地去了。
颌天在踏入第一步的时候,心还是颇为畏惧的。
她感觉到无数的视线,争先恐后地扫射在她那完美无瑕的脸颊上。
自己的心,也瞬间就收紧了,仿佛晏熹歆也在眼前,冲着她,毫无遮拦地打量。
这是何等的刺激画面,而她也服了。
这事情,几乎难以料到。
“玄中世,好久不见。”
“对啊,十四年前,我看过你一次,而你,可是我关注的对象啊。”
“儿子?”
那声音,此起彼伏,仿佛他们也“串通一气”,在演戏?
这些人,都是谁啊?
这些事,根本就是怪诞不经!
他们的脸上,因为那一声“儿子”,彻底地变化了。
“是啊,玄中世可是晏夫人的儿子呢。”
“他闭关了十四年,直到今日,方才和流情你会面,是不是从来没有看过他?”
这些人,果然都是说话的一把好手,他们眉头都不皱,自然是那舌绽莲花之术,寸寸声音络绎不绝。
极大程度地将颌天惊骇了。
“他们,为什么声音都不一样,我该怎么办!”
完了吗?
语音语调自然,而若是叠加的话,那种浑厚,瞬间就可以吓到她。
颌天也是服了。
她保持了那个揖让的动作,落落大方,将自己的头,也恨不得埋葬在地底。
“玄中世,抬起头来,让娘亲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