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还觉得,泠逸疏值得我们信任?”
萧平川本就看出了萧远林莫名胆怯的样子,他朗声想问的时刻,萧远林就直接为自己辩白了。
“哦?此话怎讲,他不是帮了我们很多吗?”
萧平川拔高声线,自己脚步一顿,他自然地发问萧远林。
“多是多,但你不觉得方侍卫带来的书,不对吗?”
萧远林的话,是讲述了萧平川所清楚的一件事。
“谁说的。”
老人皱眉而反问,眼底精光闪烁。
“泠逸疏很有可能是妖啊!他精通妖术,才会妖言惑众,昨日勾搭妖界……”
萧远林见父亲今日颇为奇怪,居然包庇一个“重刑犯”,疑似私通妖界的妖物,自己就急了,急忙大胆辩解。
“儿子,难道你恨他吗?”
却听见迟暮老者长叹一声,他抬起头来,对准眼前铅色的天边而去。
“我怎么可能?”
萧远林刹住车,他旋即纳闷道。
“既然你不恨他,那么我就可以说,他无罪。”
萧平川早已储备了自己下一句的变招,他的脑子里,想到今日那奇奇怪怪语言的书,他理清了思绪。
“父--”
既然父亲已经说了,萧远林是不是就无法继续动摇他的想法了?
但萧远林还是想借一试为媒,去试试萧平川的意思何在。
“这不是你的错。”
萧平川极为短促地望了望面露难色的儿子。
他的脸上,一种怪异的表情,被他所收敛,被他所遮蔽,但萧平川猜得出来。
这是不安和质疑。
“泠逸疏为什么要借这本书?他既然是妖界的人,为什么要看一本翻译书?里面虽有对照,但他不必要拿着一封自己写的妖文信,去翻译。这是不正常的。”
“有道理。”
萧远林一时间想想,猛点头。
“还有,他与我们,对答如流。难道他看不懂魔语?翻译书上有双语对照,他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不认识妖文。”
萧平川讲得头头是道,透彻而犀利地分析了“泠逸疏”的事情。
他或许有罪,但绝对不是这个方面的罪。
“那么,那一封信是怎么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
泠逸疏身上的疑团,最好是不要去戳破。
萧平川眼神内,是一种神采,亮晶晶的。
他望着儿子,一时间伸出手来,抓了抓后者的脑袋。
“果然是你,别具一格。”
后者“嗷呜”一声,略有尴尬。
“你不是和我差不多嘛?还欺负我,难道你头发不少?”
萧远林是个当之无愧的光头,而萧平川的头发,已经掉了很多,是因为种树操劳了吧。
他们风格各异,但是父子俩。
各自心照不宣,萧远林没有追问,因为这一封信的来历,自然是不明确的--万一真是一个偶然呢?
这只是万一罢了。
“但是,你干什么将它们放在c柴房内?就不能让泠逸疏去拿吗?你不看着它吗?”
萧远林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实,则是如此。
“那个侍卫,难道比泠逸疏更为博得你的信任?”
萧平川继续发问,这次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没有啊。”
萧远林忽觉得萧平川和泠逸疏一样奇怪了。
“那就好。泠逸疏会谢谢我们的。”
萧平川说罢,就撇下那疑惑不解的萧远林,自己一个人,走向僻静的角落。
他的步子,稳稳当当,颇为无拘无束。
微风裹挟夏夜的感觉而来,他的身上,白衣随风自然舞动,产生一种韵律。
他瘦削的身体,这样暴露无遗。
他追忆,他回想今日早晨发生的一件事。
一个在泠逸疏房子边巡逻的人,叫什么方侍卫。
他拿着一本书和一封信,在两人吃早饭的时候,就候着了。
却是告状的,这书和信,是以妖文书写,并且让他们去处置这件事。
他的话,让萧远林想到了遇险的泠逸疏……
泠逸疏的事情,“他”的血统何在?突然间闯入的妖文,让萧平川也觉得蹊跷,但说不清道不明。
在萧远林认为,图书馆的叛乱,没电和琉璃的损坏,都是泠逸疏一手包办的。
他要重挫一下萧府,将这个损失,当做对自己最好的酬谢。
但萧平川不是这样认为,他吩咐人,将那书放到堆积柴草的柴房内,一个有安全隐患的地方。
这让萧远林颇为不舒服,他直接嚷嚷了几句,却没能挽回萧平川的决定。
的确,这是什么脑洞啊。
“泠逸疏今日必然遭到打击,否则他不会闭门不出的。”
还是昨夜?
这些,萧平川也不管,他直接随它去了。
是夜,一层薄雾笼罩,淡紫色的小花零零星星地开放在草丛中,香气悠悠,衬得夜深人静,世界几乎宁静了。
乔木高大的身影遍布整片树林,一片片树叶落下,而眼前都是清冷而稀薄的杀气。
几只乌合之众的野鸟,在此刻互相追逐乱叫着,“嘎嘎嘎”的声音,一直传入夜色内,是乌鸦吧?
这儿,是密林。
“嚓嚓嚓……”
一种血腥味,伴随着蹭来蹭去的声音,而很快就在一片静寂的夜里传出,泛起一种莫测的阴险。
难道是鬼神再临?
这可不是萧家了,难道萧府内,有传送阵可以来往?
萧平川都没有发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