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菲看向痕迹鉴定专家,说:“请杨亮接着汇报。”
杨亮拿着鉴定报告,说:“在事故车身上,我们提取了所有指纹和手套痕迹。经过鉴定,都是救援人员和交警等留下的,任书记的指纹在方向盘上。不过,在车身的左侧,我们发现了四处手套痕迹不是交警和救援人员的手套所致;在车祸发生地的路面,没有紧急制动的痕迹,这和杜局的勘察结果是一致的。”
杨亮汇报结束,通信科的于永存说:“我带人到移动和电信营业厅调出了任书记三天的通话记录,总共三十六条,并逐一进行了核实。案发前,任书记最后三个电话是,11号的17点31分,有一个移动神州行号码打给任书记,通话时间2分27秒,这个号码的归属地是苍梧县;19点50分,任书记用他办公室座机,给司机郭明阳打过一个电话;21点13分,任书记给17点31分拨打过他手机的神州行号码打过一个电话,通话1分26秒,这也是最后一个电话。有意思的是,这个神州行号码已经关机,无法联系。”
于永存讲完,张溢城接着汇报:“我们再次传讯了昨夜报案的渣土车司机,他介绍的情况与报案前后的说法一致,询问报案司机时,涂队长也在场。”
涂胜强接着说话了:“听了大家的汇报,我感到十分的震惊!当着姚局长、杜局和张局的面,我先表示深刻检讨。对任书记的车祸事故勘察,我们交警部门有所疏忽……”
“涂支队,现在还能叫车祸吗?”刑侦支队支队长王国平“霍”地站起来,怒容满面地质问道:“什么叫有所疏忽?简直就是渎职!”
涂胜强一愣,讪笑着辩解道:“夜间勘察现场,疏漏难免嘛!国平,你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
“疏漏难免,这是我们警察应该说的吗?”王国平愈发来气了。
涂胜强反击道:“王支队,你敢保证,你们刑侦支队在办案过程中,就一点疏漏都没发生过?”
王国平说:“事关任书记,就不能更重视一点,不出疏漏么?”
姚伟把桌子一拍:“都给我冷静,现在是分析会,不是追责会,对勘察现场的疏忽责任,下来再说。杜局,你现在分管刑侦,你说说你的意见。”
杜雨菲示意王国平坐下来,才说:“我沿轿车翻滚的路线仔细勘察过,轿车翻滚了九次。这说明什么呢?如果轿车是高速状态下左转弯、打方向不及时而侧翻下山谷,车速的惯性会加快轿车翻滚的速度,这样,一定不止出现九次翻滚。所以,任书记自行驾车至此,不是轿车失控冲下的山谷,而是停车后再侧翻的。”
姚伟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杜雨菲,说:“不错!接着说下去。”
“根据大家汇报的情况,我的脑子里,是这样一个画面:至少有两名犯罪嫌疑人,驾驶任书记的轿车来到作案现场,停车后,两人合力把轿车推下了公路。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推翻轿车。作案之后,犯罪嫌疑人窜入公路右边的山林逃离现场。开始,有一个环节让我怀疑,任书记怎么可能任由他人将他和轿车推翻呢?除非两个可能,一个是在现场用暴力强行将车推翻;另一个是,轿车到达现场时,任书记已经没有知觉。这就是我要求对任书记的遗体进行法医鉴定,并要求警犬勘探的原因。但是,受汽油的影响,警犬在案发现场的勘探没有结果。”
副局长张顺插话道:“杜局,对犯罪嫌疑人从山林逃离一说,你有什么依据?”
杜雨菲分析道:“首先,报案司机在所谓的‘车祸’发生后,没有发现有开往苍梧县的车辆;其次,这条公路在案发处通往市区的方向没有岔道,我问过张溢城,他们出警的路上也没有发现车辆;另外,犯罪嫌疑人虽然选择这条行车极少的道路作案,但是,他们要停车实施犯罪,从心理上来分析,他们一定会设想到万一有来往车辆怎么办,就算实施犯罪时不被发现,坐车逃离的车辆也有可能被发现而成为线索。”
“嗯,有道理!”姚伟说:“从整个作案过程来看,犯罪嫌疑人具有较强的反侦查能力,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故意杀人案。我宣布,即刻成立‘511’专案组,我任组长,杜副局长和张副局长副组长,王国平具体负责此案的侦破;专案组成员由王国平在各单位抽调,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迅速侦破此案!杜副局长、张副局长,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张顺说:“犯罪分子直接针对市政法委书记作案,且手段极为凶残。依我看,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犯罪,对手非同一般,所以,我们得有最困难的思想准备,制定充分而缜密的方案。”
姚伟看向杜雨菲:“杜副局长,请你谈谈对此案下一步的部署。”
王国平满怀期待地看着杜雨菲。
杜雨菲说:“第一,从任书记的通信记录来看,可以怀疑那个已经关机的神州行号码的主人与此案有极大的关系,所以,我们要先从这个号码查起,反查这个号码的通信记录,从所有被叫号码入手,并对这个号码实施全天候监控;第二,案发前,任书记是在19点50分之后离开办公室的,离开办公室之后到案发这段时间,任书记的活动情况我们必须重点侦查;第三,对任书记案发前三天的活动情况进行侦查;第四,除正常的工作关系以外,排查任书记的社会关系;第五,任书记虽然在乐腾工作,但老家在苍梧县,尤其是他在苍梧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