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车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瞥了楚天舒一眼,说:“兄弟,你说得倒是轻巧,我要是能挪得动,谁他妈愿意在这里干耗着,”
大众车前面围满了人,有个板寸头还趴在车的引擎盖上刻刻画画,故意制造与年轻司机的摩擦。
大众车司机根本不搭理楚天舒,放开嗓子与板寸头对骂起來。
这一來,看热闹的人都被吸引了过來,本來就已经拥挤不堪的道路更是水泄不通了。
楚天舒走上前,皱了皱眉,走上前來说:“大家听我说……”
“你说个鸟啊,”话刚出口就被板寸头打断了,凶巴巴地一连质问了好几句:“你他妈算老几,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楚天舒说:“我是市国资委的工作人员,请大家散了吧,有话可以跟我说,”
板寸头斜了楚天舒一眼,挥舞着手叫道:“兄弟们,就是他们要把厂子卖了,我们就跟他讲理,大家伙说,对不对呀,”
马上有几个人嬉笑着起哄:“对,就他妈跟他耗,我们过不好,也不让他们好过,”
老万、大胡、郑屠夫等几个见楚天舒來了,马上挤过來。
郑屠夫对板寸头说:“别瞎起哄,他是帮我们的好人,”
板寸头推了郑屠夫一把,骂道:“你他妈的这是吃里扒外,”
这时,满嘴酒气的老梅挥着手大喊:“我们要生存,我们要工作,誓死保卫仪表厂,”
一大群人跟着一起喊,板寸头等几个家伙还趁机对楚天舒推推搡搡,整个场面近乎失控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猛听得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都他妈住手,”
“张伟……伟哥……小张……”
人群中的骚动平息了许多,一大群人围了过去,大胡、老万、郑屠夫等人发出了一阵关切的询问。
大胡挥动着手臂,大声说:“大家都不要乱吵吵了,听张伟的,”
刚才那一嗓子,张伟几乎用尽了全力,这会儿,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涨得通红,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
楚天舒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來了,嫂子呢,”
张伟笑笑,虚弱地说:“她去凯旋宾馆劝那帮娘们了,”
楚天舒十分的感动。
他比谁都清楚,张伟刚刚动了换肾手术,又是强行出了院,身体十分的虚弱,不能情绪大幅波动,更不能劳累过度,他赶到现场來劝阻闹事的工人,号召力是足够了,可对他的身体却是极大的伤害。
张伟站到了板寸头面前,问道:“你们几个把路让开,”
板寸头沒有回答,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伟大声说:“都退回去,不能堵路,”
板寸头强硬地说:“不行,他们要卖厂子,不给我们活路,我们死几个,对不对,”
跟他一伙的几个家伙跟着大声起哄,并骂骂咧咧地向张伟围了过來。
张伟毫不畏惧,问道:“这是我们仪表厂的事,你们是什么人,”
板寸头一指人群中的老梅,说:“我们是梅师傅的徒弟,我们要吃饭,要工作,还要娶老婆,”
这几句还是有点煽动性,加上几个家伙跟着一起哄,周边的下岗职工们在老梅的带动下也纷纷附和。
局势顿时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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