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上班不久,楚天舒落实了伊海涛一天的日程安排,刚在办公室坐下,高大全愁眉苦脸地溜进來了,他返身把门带上,扑通跪在了楚天舒的面前,可怜巴巴地哀求道:“楚处,以前都是我错了,这回,求你放过我一次,”
楚天舒起身走过去,要将高大全扶起來,说:“小高,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來说,”
高大全拽着楚天舒的胳膊,死活不肯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楚处,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起來了,”
“胡扯,”楚天舒压低声音却很严厉地说:“伊市长就在隔壁,一会儿还有人要來,你跪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子,你爱起不起的,我这办公室的门必须得开着,”
楚天舒扔下高大全要去开门,高大全抱住了他的腿,说:“楚处,我起來,我起來,你听我说,”
楚天舒抽出几张纸塞到了高大全的手里,等他擦干净了脸上的鼻涕和泪水,还在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高大全坐在楚天舒的对面,承认是他故意制造了闯红灯时间并雇人在网上炒作,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今天一上班就挨了唐逸夫严厉的批评,说要把他从身边赶出去,一撸到底,严肃处理。
说着说着,高大全委屈得眼泪又要往外流了。
高大全苦苦哀求道:“楚处,看在我们都是做秘书的份上,你一定要拉兄弟一把呀,”
楚天舒心里一软,说:“小高,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做得到的我尽力去做,做不到的你也怨不得我,”
高大全总算挤出一丝笑容來了,他强塞给楚天舒一颗烟,又恭恭敬敬地帮他点了火,说:“楚处,唐市长刚才骂我的时候说,要想处理得轻一些,只有求得伊市长和楚秘书的原谅,楚处,你能不能原谅我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楚天舒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原不原谅你有用吗,研究处理意见我又参与不了,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高大全忙说:“楚处,我沒别的要求,只要别撤了我的副科,怎么处理都行,”
官场上不少男人都这份出息,为了保住芝麻大的一个官职官位,什么低三下四的事都做得出來。
“好吧,”楚天舒真不愿意和高大全多啰嗦,只得先答应了下來:“小高,我会把你这个意思向伊市长汇报的,能不能保得住你的级别,那就看你运气了,”
高大全喜不自禁,起身给楚天舒鞠了个躬,又递上一颗烟來,也不管楚天舒接不接受,强行放在了办公桌上,忧心忡忡地走了。
过了沒一会儿,唐逸夫端着太空杯过來了,他走到楚天舒的办公室门口,很亲热地问道:“小楚,海涛同志那边有人吗,”
“唐市长,您好,”楚天舒忙起身,说:“应该沒有吧,我给您通报去,”
“不用了,”唐逸夫摆摆手,走到伊海涛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听到伊海涛的声音,推门就进去了。
伊海涛站了起來,批评跟在后面的楚天舒:“小楚,怎么搞的,唐市长來了也不赶紧通报,”
唐逸夫说:“这不怨小楚,我有点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就沒有预先打电话,直接过來了,”
楚天舒看见了唐逸夫手里的太空杯,知道用不着泡茶,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來,顺手把门带上了。
唐逸夫和伊海涛只谈了五分钟左右就告辞了。
楚天舒听见动静,忙走了出去,就看见伊海涛亲自将唐逸夫送了出來,并站在走廊上,目送着他走远,才返身回到了办公室。
楚天舒很机敏,并沒有跟着伊海涛进他的办公室。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伊海涛已经将侧门打开了,轻轻向楚天舒招手。
楚天舒走过去,伊海涛示意他坐下。
伊海涛开门见山地说:“唐市长为了闯红灯的事來向我道歉了,并让我转达对你的歉意,”
“什么,”楚天舒听了还是一惊,他想到了唐逸夫來找伊海涛会和昨天的访谈节目有关,但沒有想到他会如此的毫不遮掩,直接上门來把事情挑明了,因为唐逸夫在青原官场的强势是出了名的。
同样,在面对问題的时候,强势的人不会选择回避而会选择面对,这也是一个强势者惯有怠
撇开市长之争來说,唐逸夫做人为官还是很有一套的,否则,他也混不到副市长这个位置上來。
如果说楚天舒此前有机会选边站队的话,也不排除会选择唐逸夫,例如在国资委工作的时候,唐逸夫要是选择楚天舒做了自己的秘书,那么楚天舒的命运就必然会跟唐逸夫联系在一起,把自己的前途寄托在他的身上。
官场上小人物的命运,往往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楚天舒暗想,这个唐逸夫,看來不仅会玩阴谋同样会玩阳谋。
混官场,就要阴谋阳谋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能够爬到相当职位的人,不用问,玩阴谋肯定一流,但到了一定程度,就到了瓶颈,再仅仅靠阴谋,吃不开了,此时就需要阳谋手段的运用娴熟。
这种情形,很有些像卫世杰常常挂在嘴边的生意经,叫做无商不奸。
卫世杰说,如果我成天坚持所谓的公平交易原则,肯定只能当个小老板,甚至小老板都当得艰难,耍一点奸诈的手段,小老板便能当得有滋有味,却一定做不大,真正能够做大的,都是那些有毒辣手段的人,为了赚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有一句电影台词说得好:当人们看到你成功的光芒,就会忘记你手段的黑暗。
官场也是如此,县级及以下的官员,有时候需要的就是霸蛮,运用不讲道理的硬手段,到了市这一级,很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