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弄别人,糊弄不了我,昨儿被小鬼们锁走的时候,要不是一个癞头和尚救我,我这会儿恐怕早就被阎王爷打入十八层地狱了。你不是说要我‘万劫不复’吗?你今儿当着众人再说一次啊!”
那日王府家宴,周氏当众侮辱刘良人,刘良人怀恨在心,早就存了弄死周氏的决心。刘良人原本十拿九稳地要整死周氏,所以昨日故意用了巫蛊,让周氏知道是自己下蛊做法,眼看周氏已经死翘翘,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癞头和尚,坏了整处好戏。
“姐姐,您昨儿真的糊涂了,妹妹真的没有说这样的话,昨儿不光奶妈在场,秋香殿所有的丫鬟都在场。还有……还有春华台的两个陪嫁也都在。这些人都可以为奴家作证啊!再退一步说,如果妹妹真的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早就被众人处置了,还能站在姐姐面前为自己辩白吗?”刘良人声泪俱下,自己说完还不忘拉上奶妈作证,“妈妈,您是姐姐的奶妈,您说的话姐姐肯定相信,您告诉姐姐,妹妹真的是冤枉的。”
“贱人,我不跟你废话,我原本就看不上你这妖妖佻佻的做派,既然你敢黑心害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小姐,不可啊,刘良人说的句句属实,奴家昨儿就在小姐身边,刘良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小姐嘴里的话,相反,还帮着奴家救治小姐。”
“是啊,姐姐,别人都怕姐姐拿刀砍伤自己,只有妹妹不害怕,拼了性命,救护姐姐。妹妹这样周全姐姐,为了姐姐,姐姐怎么不明白呢?想必是姐姐昨天昏迷,记糊涂了?妹妹不怕挨几下板子,只是昨儿一家老小都在场见证,妹妹挨板子事小,坏了姐姐贤良的名声事大,还请姐姐三思而后行。”
“贱人闭嘴,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昨儿你亲口对我说,让我下地狱,万劫不复。此仇不报,我就不叫周玉蔻!来人,打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妖艳贱货!”
“姐姐,你可不敢糊涂啊!奴家虽说是个没有名分的良人,但是也是王府的人,姐姐执意如此,那是要闯祸的。”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原本就是宫里最低贱的宫女,我打死你,也就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我哥哥是当朝兵部尚书,我嫂嫂是先帝的妹妹,寿阳三公主,长嫂无子无女,将我从小养在膝下,视如己出。我就不信我一个朝廷亲封的湘南县主,还不能做主要了你的贱命。来人!往死里打,本宫也要亲眼看着这贱货在本宫眼前断气。”
奶妈大慌,赶紧拦住周氏,死命劝道:“小姐,昨儿你是糊涂了,刘良人并无说这样的话。”
刘良人几乎哭死在阶前的青石板路上,瘫软着身子说:“姐姐,您不能屈打成招啊!”
周氏根本不理会刘良人的哀求,横眉对着一众小厮喊道:“还愣着做什么,打死她,出了人命官司有我。天塌下来我给你们顶着。”
小厮们不敢得罪周氏,将刘良人绑在条凳上准备棒打。刘良人见服软求饶已无效果,不得不伸着脖子说:“姐姐,打狗还得看主人,奴家是王爷的良人。”
“你敢拿王爷压我,那日你那般勾引王爷,王爷不是也没搭理你,我跟王爷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信王爷会为了你,来责难我。更何况你们四个人为什么来的王府你打量我不知道吗?你们也就是个摆设,少吓唬我!”
刘良人被五花大绑在条凳上,听到这话,高声喊道:“姐姐,奴家是王爷的良人啊!”
周氏忽然脸一歪,厉色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刘良人状若死厥一般说道:“奴家不是摆设,奴家跟王爷有过夫妻之实,不信姐姐问问李妈妈,还有管家,家里的行事录里记得有,姐姐也可以去查。”
奶妈更是大惊,赶紧凑在周氏耳朵边说:“既然和王爷有了夫妻之实,小姐就更不能棒打她了,她眼下是良人,但是已经是侍妾之实了,虽然没有在宫中备案,但是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侍妾虽小,也是朝廷命妇。小姐三思啊!”
“你们不要为了这个贱人多费唇舌,她就是朝廷的诰命,我今儿也要她去死。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碎骨头的板子,一下一下重重地落在刘良人的臀上和腰间。十几下之后,刘良人的下裙忽然涌出一串血红的印子。刘良人已经昏死过去。
“侧妃,她出血了!”一个小厮赶紧禀报。
“打死她,出些血有什么要紧。”
“侧妃,这血印有些蹊跷。”
“打,给我接着打。”
奶妈赶紧跑过去一看,刘良人两腿之间,两条红红的血印,赫然沾在洁白的中衣之上。奶妈大约看明白了出血的原由,惊得大哭起来:“小姐,赶紧住手吧,咱们怕是闯祸了。”
“妈妈,不要给这个贱货求情,她敢害我,我就敢杀了她。”
奶妈泣不成声地拦住周氏说:“小姐,不敢再打了。咱们闯祸了,闯祸了。”
周氏依然是盛怒不止,“妈妈,出了事儿,我一个人担当。”
“小姐,她恐怕是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