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太医:“此乃妇者有孕之征兆也娘娘人初次怀孕所以不能察觉自己有孕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并不是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有些人嗜睡,有些人贪食,有些人常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娘娘神思倦怠大约也是不思饮食,每日里总是困乏不已,这正是初孕的征兆。”
听着申太医娓娓而谈,婉莹点头心里也在想:自己是初孕,红芙还是个大姑娘,芸娘虽然年长,一辈子从未婚配,更不用说生养,我们几个人都没有过怀孕的经历,所以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
这个月的月信迟迟未来,婉莹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是大婚前饮得避经散所致。大婚那几日正是每月月信之期,母亲为了自己洞房花烛夜能花好月圆,便请郎中开了一副避经散。
所以月信一直迟迟未来。想到此处,心里有紧张起来,小声问道:“先生,大婚之前,本宫,本宫服用了避经散,不知会否伤及肚中的孩儿?”婉莹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申太医则云淡风轻地说:“无妨,娘娘既已受孕就证明身体并未受损,而避经散只是稍稍改了娘娘的信期,并不会伤及身体根本,而娘娘受孕之时,就说明避经散在体内的药效早已消散殆尽,绝对不会伤及腹中世子。”
如此,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红芙也说:“正是呢,那几日红芙也和芸娘也念叨,娘娘不会是有喜了吧,但是想到娘娘在府上时用过了避经散就没再多想,现在看来倒是我们疏忽了,若是那时请太医来瞧一下就好了。”
“娘娘,这次多亏娘娘有孕,世子在娘娘肚子里,不仅救了世子自己,也救了娘娘您。”
“本宫腹中的孩儿吗?”
“正是,娘娘饮了丁香茶,又喝了助孕汤,若不是孕吐,将腹中已经合成的毒药吐出来,就算华佗在世,也是无济于事了。
婉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她不能想象一个小小的生命已经种在自己的身体里,隔着红纱帐,忧喜参半地说:“是啊,若是早一些请申太医过来瞧一下就好了。”
一阵轻微的笑声传进纱帐,“呵呵……娘娘有孕才不过月余,早些来,恐怕也是看不出来。”
婉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先生说得对,本宫是糊涂了。本宫心中还有一事不明,何氏能知道这些固然不失医家之女本色,但是申先生和何太医是同院的同僚,经历了今日之事,恐怕日后也势必要势同水火了吧。”
果然,申太医原本已经神色泰然的脸,忽然又阴晴不定地局促起来,婉莹本来是想借此机会威逼利诱他成为自己的亲信。
有荣亲王府为他撑腰,相信他在太医院也能风生水起。再说何太医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哪有拿着鸡蛋碰石头,硬跟王府做对的道理。
“娘娘好意,微臣心领了。”申太医果然耳聪目明,明白婉莹话中之话。
“只心领吗?”婉莹第一次威胁别人,自己也有些心虚。
“娘娘的心意微臣略知一二。”
“既然如此,本宫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本宫问你,你可愿意做本宫的贴身医官?”
“娘娘,那日王府长史从从来太医院请太医,言辞间十分着急,院判和潘副院判在紫宸殿照顾皇上,太医院几十位太医都不愿效力,光听长史的描述,众人都知道是中了毒。且不论救得了救不了,竟没有一个人愿意效力。”
婉莹惊愕,问道:“本宫可是正一品的亲王妃。”
申太医点头,慢慢说:“娘娘是正一品,竟然还能遭人下毒,哪位太医若是救了娘娘,岂不成了下毒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婉莹倏然明白,庆幸之余,说道:“多谢申太医。”
“娘娘不必谢我,其实微臣毛遂自荐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娘娘和王爷身上。”
“申太医能直抒胸臆,本宫必定不会辜负。”
顿了一顿,申太医又接着说:“不知娘娘还否记得京郊的铁匠村?”
铁匠村?脑海里使劲地搜索着这个地方,始终找不出答案,便娓娓而言:“先生见谅,本宫竟不记得了。先生有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