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这一席话,彻底粉碎了婉莹的幻想。从天上跌倒地下,婉莹目视前方,炯炯有神。
在这荒郊野外,想活着,只能靠自己。
三人腹中的野果子消耗殆尽,再一次饥饿告急。
“娘娘,你们等我一下,我口渴了,喝几口水。”
芸娘也趴在河边捧了几口喝下。
皎洁的月光下,芸娘看到婉莹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娘娘,不如我们在这里歇歇脚,我搂着你闭闭眼,咱们再赶路吧。”
三个疲惫到极点的人,在河边坐了下来,婉莹偎在芸娘的腿上,没有一点困意。
几十里之外,一场捕杀荣亲王妃的秘密行动,已经在下午悄然上演。
午后的山口,刚吃完烧饼,正在打盹的周铁平,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抬眼望去,正是行宫侍卫副统领。
“参将,您这是去哪儿了,我都找了您一天了。”
参将从马上跳下来,灌了一瓢水说道:“建章营空了。”
周铁平还没有从二两银子的心痛中走出,才不管建章营是空是满。但是也不能把顶头上司的话撂倒地上。赵有礼已死,眼前的参将就是行宫侍卫的最高统领。
“参将,赵将军死了。”
“谁干的?”
周铁平被问住,自己这猪脑子,竟然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忽略了。支支吾吾地说:“我赶到西宫墙的侧门时,将军已经死了。”
参将一个趔趄跌倒后面侍卫身上,真是祸不单行,明明是赵有礼放火烧了锦瑟居,如今他死了,万一这石头砸下来,可不就是要砸死自己了。
天塌了个子高的撑着,如今个子高的死了,就轮到自己撑天了。建章营空无一人,守门的士兵说‘昨天晌午,大军集结完毕之后,就奔赴京城了。’
“京城估计是要变天了。”参将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赵有礼说是东安王府的一个幕僚,带着东安郡王的口谕让他们烧死荣亲王妃,可是建章营的士兵却说,他们是要去京城擒拿东安郡王。
如今局势这么晦暗,赵有礼又死于非命,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参将,你刚才说建章营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咱们不知道消息呢?”
参将疑惑地摇了摇头,将周铁平拉到没人的地方,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周铁平说得一清二楚。
“什么放火烧的锦瑟居,谋害朝廷命妇是要杀头的,而且锦瑟居是行宫的主宫之一,放火烧了是要判死罪的,两罪并罚,株连九族!”
周铁平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分析得一清二楚。试图撇清干系。
参将看出周铁平的鬼心思,威胁道:“反正是咱们行宫侍卫监守自盗,放火烧得锦瑟居,如今赵有礼死了,咱们就得替他顶罪。”
周铁平谄笑着说:“参将,我可没掺和这事儿,你不能拉兄弟下水!”
参将皱着眉头说:“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分得那么清楚!要是真下油锅,咱们一个也跑不了。”
周铁平不以为然地说:“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这一百个弟兄都能作证。”
周铁平忽然对刚才那二两银子释怀了。如果真的当庭作证,看在这两个烧饼份上,他们也不能强辞诬陷。
参将看着眼前的阵势,冷笑道:“荣妃要是活着咱们谁也活不成?”
周铁平不敢正面反对,但是侧面反驳道:“我是搜救荣妃的,我是救她。”
参将挤出一句冰凉的话,“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救,到底是搜救?还是捕杀?”
“参将,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们一路上找了一路,可不就是救荣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