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柳条倒挂下来,末稍浸在池塘里面,微风一吹,便轻轻摆动,荡起层层涟漪,池中五彩斑澜的鱼儿却误以为这些随风摆动的柳尖是可以吃的美食,摇着尾巴追逐着,吐出一个个的泡泡,偶尔咬出了梢尖,便用力地甩动脑袋,使得枝条抖动得更厉害了一些。
细长的柳叶密密匝匝,将炽热的阳光遮挡在了面前,绿草如莹,似一张厚实的绿色的地毯。李泽舒服地睡在竹躺椅之上睡着午觉,肚皮之上,却抱着一个只穿了一个小肚兜的婴儿。纵然已经睡着了,但两只手仍然在胸前摆出了一个环状,牢牢地保护着这个小不点儿。
李泽多了一个女儿,一个月前,夏荷替他诞下了一个重六斤八两的千金。此刻摊开四肢,躺在父亲的肚皮之上,也自睡得正香。
蝉鸣自然是没有的。李敢在这里摆上竹椅之前,早已经让人将柳林之听知了收拾得干干净净,此刻在柳林的外围,还有好几名护卫拿着粘知了的竿子,瞪着大眼睛盯着柳林子,但凡发生一个,立刻便蹑手蹑脚地奔过去,一竿子粘走。
其实屋里要更凉快一些。因为在屋里摆上了好几个冰盆子,暑气早就被冰盆之中冒起的丝丝白烟给带走了,不过燕九说了,小囡囡可不能呆在这样的屋子里,凉气对她的身体不好,所以李泽便带了小不点出来睡午觉。
李泽很是满足,一子一女,终于是给他凑成了一个好字。
草地的一头,一个小脑袋从树后探了出来,瞅了这边几眼,便迈开两条小短腿,向着竹躺椅奔来,随后在树后,又出现了几个人影,为首的,正是李泽的两位夫人,柳如烟与夏荷。坐满了月子的夏荷,身材比起以前要丰腴了许多。
看到李澹独自靠近李泽,暗处的李敢挥了挥手,于是在池塘边上便多了好几个侍卫,王爷王妃们心都大得很,也不怕小王爷跑歪了给掉进池塘里去了,就算没啥大事,但就算是受些惊吓也是很不好的。
李澹终是没有跑歪,而是一条直线地一溜烟地径直到了竹躺椅前,扒着竹椅的扶手,歪着脑袋看着父亲肚皮上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妹妹,看了半晌,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在妹妹的脸蛋上轻轻地戳了一下。
小囡囡自然是没啥反应。
于是他便又多加了一点力量。
小囡囡颤动了一下,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李澹看得有趣,径直便将手指头伸向妹妹的小嘴,刚刚触到小囡囡的嘴唇,小家伙已是头一偏,嘴巴一张,将李澹的手指头含在了嘴里,紧紧地抿住,用力地吮吸了起来。
李澹一惊,想要抽出手指头,但没想到小妹妹含得极紧,居然没有拔出来,想使劲,却又怕弄疼了妹妹,顿时左右为难起来。
小囡囡的手脚开始舞动起来,嘴巴也吮吸得更用力了一些,含着的是手指头,自然是啥也吮吸不出来的,小家伙眼睛还没有睁开,却已经小脸儿一苦,小嘴儿一扁,哇的一声,已是大哭起来。
李澹顿时大惊,先是伸手想去捂妹妹的嘴巴,但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来,一个转身,便想逃跑。
一步迈出,还没有落地,背心一紧,已是被人拎着提了起来。
悬在空中的李澹拼命挣扎,却哪里挣得脱李泽的魔掌,轻而易举地便被拎了回来,李泽已是坐了起来,一手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囡囡,一手将李澹放在竹躺椅的搁脚上,两条大腿一圈,便将他给圈了中间。
“犯了事儿便想跑吗?”李泽看着儿子,故意板起了脸。
“不是我。”李澹仰起头,“是妹妹饿了,自己醒的。”
“好小子,借口找得挺顺溜啊,不要以为你戳妹妹的脸我不知道。”李泽哼道。“你怎么没有睡午觉跑出来了?”
“醒了。”李澹指了指天空道。
李泽打量了一下天光,讶然道:“睡过头了,李敢,怎么也不叫我?”
李敢笑嘻嘻地从远处现出身来:“王爷难得地睡得这么香甜,小郡主也睡得正好,末将怎么敢惊扰?”
柳如烟与夏荷两人联袂而来,柳如烟的手中,捧着一盘冰镇西瓜,走到近前,放到了竹躺椅的扶手之上,夏荷则从李泽手中接过了小囡囡,道:“我去喂小囡囡吃奶了。”
柳如烟生李澹之后,因为王夫人的坚持,是找了两个奶娘的,而到了夏荷,王夫人却已经是不在了,在李泽的坚持之下,便由她亲自喂养。
抓了一块冰镇西瓜,咬了一大口,看到儿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便笑着又取了一块塞到儿子手里,“想吃就吃,装出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干什么?”
李澹兴奋地吃了一大口,脸上顿时糊满了红色的汁水。
“就这一块儿!”柳如烟一伸手把李澹拎了下来,顿在地上。“吃完了便跟着娘去打熬身体。”
李泽皱眉道:“这天儿还热着呢,小小年纪,你逼着他蹲马步,练拳脚,别伤着他了。”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功夫都是从小就练成的,没有从小的苦功,哪来的日后的勇冠三军?”柳如烟道:“你看石平今年不过才五岁,已经长得比七八岁的孩子还要高还要壮,打起那些七八岁的娃娃,不费吹灰之力。”
“差不多能防身就行了,我的儿子,又不需要他去上阵搏杀!”李泽又拿起一块西瓜,一边嚼着一边含混不清地道。
“这可不能听你的。”柳如烟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堂堂男儿,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