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起身,为李泽满上了酒,道:“相爷,本来预计晚间您是要赶回城内去的,不想这一讲,就讲到了这个时辰,也就只能委屈您吃吃这大食堂的饭菜了。”
“甚好,长久不吃,反而颇为想念!”李泽笑着挟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入口即化,倒是回味无穷:“大食堂里师傅的手艺,比起以前倒是有了不小的长进了,杨开,曹璋,你们二人坐,一齐吃。”
杨开与曹彰二人分左右相陪,曹彰不演讲,不上课的时候,便显得有些木讷,呆呆地坐在哪里显得有些拘禁。倒是杨开是与李泽起与微末之时,这些年相伴下来,杨开也算得是与李泽患难与共了。
如今的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贪财怕死的小县令了,位置高了,见得多了,却也是心胸更加开阔,与过去相比,倒是判若两人了。
他主持义兴社,天天看着,读着李泽所写的那些东西,最初之时,他只不过是盼着让李泽的势力更大一些,这样,自己的性命也更有保障一些,前程也会更光明一些,其实内心到底是信了几分,着实存疑。
不过当一件事持之以恒地做了许多年,这件事情倒是与他融为一体了,不知不觉之间,杨开对于自己宣扬的这些宗旨,已是深信不疑。
当他确信了这些事情之后,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开始发生了质的变化,在李泽看来,这个原本猥琐的家伙,现在不管站在哪里,总是那么光芒四射,正义凛然。当年李泽随手所写的一些义兴社宗旨,被这家伙与曹彰一起,如今已经是发扬光大,青出于蓝了。
如今的杨开,是不折不扣的大唐核心重臣,义兴社,如今不仅在民间声势浩大,信义着著,更是与官僚体系,军队体系融为了一体。是以像杨开这样的义兴社开创者,其声名和影响力是远超一般官吏的。
最早的时候,李泽是把杨开当成一个跟班的,对他的信任和倚重,是远远不如曹信,屠立春,屠虎,石壮等人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开的重要性亦是越来越重要,到了现在,李泽已经把杨开上升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了。
“相爷,今日您留在武威书院,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勃然大怒,寻上门来臭骂我一顿?”杨开敬了李泽一杯酒,半开玩笑地道:“毕竟现在章尚书不在,武威书院可是临时由我这个副山长作主。”
“她啊,如今十天之中,倒有七八天呆在军营之中训练右千牛卫士卒。”李泽笑着摇头道。
“夫人不在,夏尚书找来,只怕骂我更狠!”
“她更忙!”李泽道:“我已经整整八天没有看到她了。吃住都在她的那幢小楼之上,春播在即,又要应对可能的旱情,她亦是忙得不可开交。”
杨开大笑:“那我就放心了,相爷,今晚尽可一醉!曹彰,给相爷把酒满上,敬相爷一杯。”
曹彰站了起来,举杯道:“今日听了相爷一席谈,曹彰受益匪浅,很多以前难以索解的疑难,也是迎刃而解,彰敬相爷,谢相爷解我心中疑难。”
李泽一笑,与其一饮而尽。
“曹彰,你是我义兴社的大才子,义兴社的宗旨,如今能成体系,你当居首功。”李泽道:“我当敬你一杯,谢你的付出。杨开,你来相陪。”
本人举杯,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义兴社由李泽首倡,杨开组织,曹彰则将其形成了体系,为义兴社的宗旨,从仁义礼智信方面找到了依据。
酒过三巡,李泽看着义兴社的两大头目,道:“义兴社现在已经规模庞大,现在该是沉下来好好修修内功的时候了。前期发展太过于迅猛,内里不免会出现很多问题,这一点,相信你们也已经察觉了。”
杨开点头道:“是,相爷,我们也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义兴社内部的清洁行动,从来没有停止过的,那些信念不够坚定的投机分子,我们是绝不能容忍的。”
“不错,一个组织最初创立之时,动机都是纯洁的,人心都是齐整的,但随着他的壮大,总会有一些投机取巧的人为谋取个人私利钻进来,这些人人数也许不多,但就像是一筐水果里但凡有了一个坏的,总是会迅速地污染许多本来是好的,只有不断地找出这些坏果子并清理出去,才能确保整筐水果不会变质。”李泽道:“你能注意到这个问题,我就放心了。”
“相爷,接下来,我们会收紧加入义兴社的口子,如今的义兴社员,在军队之中,在官员体系之中,升迁要比普通人更快,也更能得到信任,义兴社员,都快要成为官员的敲门砖了,有鉴于此,以后加入义兴社的门槛,将会大大提高。”杨开道:“我和曹彰正在商议着,以后新的义兴社成员加入,需得有联保制度,至少三名义兴社员联名作保,方才能引进一名新人员,如果这名新人员出了问题,那联保的三人,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这样,就能使得他们互相监督,将出问题的机率降到最低。”
“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吧!”李泽点头认可。
“相爷,收紧口子还是只适用于我们的统治区域内,在其它地方,我们仍然在不停地发展义兴社员,对这些区域的人,条件则放宽了许多。”曹彰道:“如同相爷所说的,求大同,存小异,只要他们支持我们,我们就愿意先将他们发展进来。”
“的确如此。”杨开接着道:“现在伪梁以及南方节镇们对义兴社已经极为忌惮,伪梁甚至宣称义兴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