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黄昏没有这么好的阳光,照耀着病床上的李猜又老了几岁。
李猜矜持了一下,一下下。
“你说的因为爱情是什么意思?”
罗博笑笑,“你猜。”
“你大爷。”
护士进来给他换药,皱着眉头,“你们喝酒了,病人不能喝酒,还打着消炎药呢。”
她温柔的手掌先是抚摸下李猜的额头。
遮住他所有的抬头纹。
眼中居然藏着深情,如果可以这样理解的话
又俯下身,李猜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病房很热,所以李猜心猿意马。
可以理解,他假装四处张望,眼前却一直是制服和鼓鼓的胸脯。
这让他想起病房はこちらから。
所以,他有反应了。
护士此时掀开他的被单,瞅了一样他的下面。
又瞅着他的上面,“怎么把引流袋拔了?”
“自己掉了。”
“要不要我再给你插一只。”
“不了,不了,不需要你chā_wǒ了。”
两人都脸红了,“流氓。”
护士捡起来掉在地上的袋子,里面还有黄色的液体。
天色已经很晚了,李猜突然想尿尿。
而他不想带着引流袋。
在他醒了的时候就把插在身上的各种管子都拔了。
这时候,他想尿尿了。
“护士,我想出恭。”
美丽的护士刚准备离开,啐了他一口,“你怎么不想进宫呢、”
“我想尿尿。”
罗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他出去了,然后,
他看见瘦小的护士扶着李猜,
去了卫生间。
罗博虽说回来了楚城,但是,陈北玄没死,他准备这几天再回去。
落花洞女死了,辰州的本命蛊他也没得到,所以,罗博暂时没有威胁,
但是陈北玄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何况,他杀了周芝芝。
他杀了徐馨青。
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他。
李猜推着轮椅过来了。
罗博给他一根烟。
看到他手上湿湿的,下意识的缩缩手。
李猜讪讪一笑,“这是我洗手留下的水。”
罗博看看他那只扎着针头的手。
把烟点着,放在他嘴里。
“她没帮你扶着闸门。”
“扶了一会,觉得重,小姑凉嘛,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你湿手了?”
“我给她留下特殊的印象了。”李猜忧郁的吐了一个烟圈。
“就在你放水的时候?”
“不然呢?”李猜用带着味道的手指戳破烟圈。
“微信,电话?”
“不,说我很特别,记住我了。”
“哦,我也觉得你很特别。”罗博同情的看看他的裆部。
“所以,她让我蹲下放水,说这样舒服,你说说这样的女子是不是很体贴。”
“每个女子看到你。。。那样。。。都会对你关爱的。“
“你是说我外表文雅,内含凶器吧,我也这样给她说了。”
“然后呢。”
“她笑了,女孩情怀总是诗,你不懂的。”
罗博觉得有些话不能说出来,这样至少对于病人的康复有好处。
李猜还意犹未尽,用湿湿的手撑着额头。
“你说她是不是爱上我了。“
罗博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么“特殊”的想法,就因为是“特护“
一孕傻三年,一伤傻一辈子,眼前的病人主动的把烟头扔掉,“病房不能抽烟。”
然后,像个小孩,
把手指放在嘴里,遐想连连。
这傻子居然没有看出来付洛雪喜欢他了。
居然,喜欢上看到自己“短处”的人。
以后。
一个叫他蹲着尿尿的人。
罗博觉得他的自尊都丢在福禄村了。
“我准备再去湘西一趟。”
李猜还舔着手指。
“我准备去找陈北玄。”
李猜还在傻笑。
罗博把水杯塞给他,“喝水。”
“为什么?我不渴。”
“这样你就可以继续上卫生间了,今晚一直是那个妹子值班。”
李猜听到一半,一杯水已经下肚。
“德行。”
他实在受不了,起身,准备离开。
贱人命贱,看他这样子是死不了了。
当他开门的时候,听到一声叹息。
不是李猜发出来的。
外面很安静。
只有那个要李猜蹲着尿尿的护士,趴在护士台睡觉。
李猜不知道她洗手没。
这时候不是应该考虑那声叹息是哪里发出来的嘛。
他四周看了看。
通道的尽头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头,头发花白,开着窗外。
罗博走过去。
太阳已经在山后面了。
他口袋里放着一个收音机。
里面的声音被“呲呲”的声音掩盖下去。
“大爷,看夕阳红?”
那老头惶惶的点头。
“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病房有鬼。”
“哦,你说我听听。”
那个老头先是惊恐的看看,“无数的鬼,来了去,去了来。”
罗博点燃一根烟,递给老头,他摆手,“医生说我不能抽烟。”罗博把它放在窗台上。
“我是抓鬼的。”
老人闻闻香烟燃烧出来的香气,镇静下来,”他们占了我的床,我不敢去睡觉,刚开始我能看见他们,还和他们聊天,后来,他们就看不见我了,也没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