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洪执掌沱河万里水域,生生将这条原本妖孽纵生的疆域稳定下来,周遭山中纵有妖王也都不敢如昔日那般肆无忌惮。
殷洪也知道想要将山中妖族全部铲除绝无可能,十二三个大妖还好,麻烦的是那些才开窍的小妖,初有灵智,弑杀无忌,且杀了一波便还有一波杀之不绝,留下些妖王反而能约束山中小妖,故而这些年来,双方也相安无事。
但是儿子被人杀了,被人取血割肉,抽筋断角,便连魂魄都被练成恶毒法器,殷洪早已经是气疯了,定要将那圆脸妖道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不可。
且说李渔入了景阳岭不久,天空云中气势汹汹寻探四方的殷洪便接到司徒问柳传讯,顿气的两眼赤红,口鼻生烟,口中低声爆吼道“好你个戈铁衣,我昔日留你性命,今日竟敢串联妖道杀我独子,看我不踏平你景阳岭,活捉了你与那妖道,抽筋扒皮,送去油锅里炸一炸,方消心头恨气。”
不提殷洪如何吹胡子瞪眼的暴跳如雷,旁边自有手下提醒说道“河伯,那戈铁衣虽不知好歹,但恐也没有这么大胆子,是否要先探寻一番,以防有诈?”
殷洪摆了摆手恼怒的说道“探什么探?这戈铁衣既不知好歹,那我便斩了他,换一妖做那景阳岭之主,也好让他知晓,这沱河疆域是谁做主!号令下去,我麾下六位水将悉数出动,务求一战踏平景阳岭。”
那手下白袍水将,也知此时殷洪心中怒盛,不会听从劝解,便一边发出信符,召集沱河兵马,另招来一丑恶水兵低声吩咐道“你且打扮一番,混入景阳岭中打探,确定此事是否属实,探听清楚立刻来报,若是耽误了时间,我便废了你的修为,让你重回水里做那泥鳅去。”
泥鳅水兵自然连连点头,去了一身甲胄兵器,不一会的功夫便浑身妖气弥漫,跃入水中急急便向景阳岭方向游去。
殷洪一声令下,不过小半日功夫,便集齐沱河水府万余水兵,只见沱河水面之上浪花喁喁,黑云滚滚,刀枪林立,声势猛恶,殷洪多年征战妖族,自也知道一旦出击,必须行雷霆之力一击溃敌,方能起震慑四方之效,若是一击不中,战局陷入焦灼,恐怕非但报仇不成,周遭臣服妖王也会借此时机蠢蠢欲动。
也不过半日功夫,白袍水将便收到泥鳅水兵传讯,李渔闯山一事虽戈铁衣严禁向外穿出,但山内却传的沸沸扬扬,未花多少工夫便打探清楚,心中虽还有疑惑,但终究是确定那圆脸妖道便在景阳岭中。
他探寻之事,殷洪自然也是知晓,此时心中更是笃定,手一指远方山峦,便怒道“是了,不会有错,那圆脸妖道既在景阳岭,不管戈铁衣与杀吾子之事有无关系,此次我亲自带队,务必一战平定景阳岭。”
万余兵马,水浪滔天,声震四野何等浩荡,戈铁衣修为也是不凡,沱河水军还未接近,便已察觉,脸色顿时大变,文添迟了一刻,也听得山外如雷般滔天水浪,心道不妙,急急外出查探,不过须臾功夫便奔跑回来,忙说道“大王,那殷洪真是疯了,竟操纵河水淹我山川,数万水兵将景阳岭围住。”
“列阵!让那殷洪知晓,我戈铁衣也不是好惹的!”
水淹山腰,万兵围困,戈铁衣也顿时心头怒起,好在文添仍是冷静,一看外面军阵架势就知道非是容易可了,便拉住戈铁衣道“大王,我们山中阵势未成,诸多妖兵也未操练齐整,莫要说能否打败殷洪,便是胜了怕也是残盛,百年心血付诸流水,那殷洪身后有长江水君支持兵多将广,而我们却输不起啊!依我看还是将那圆脸道士给了殷洪吧!先咽了这口气,来日兵强马壮,在寻补回来。”
戈铁衣脸色红白转换,心中也知文添此言有理,头苦笑一声,暗道“我堂堂景阳岭山尊,现在却要在大军之前,做那屈膝之事,真是泼天的笑话…”只得叹了口气,说道“我去拖住殷洪,你快去看看,定莫让那圆脸道士跑了。”
文添一走,戈铁衣也定下心来,足下生风出了山门,高声喝道“原来是沱河水伯,为何带兵围了我景阳岭?可是认错了人?我戈铁衣可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水伯?”
殷洪此番心焦报仇,早已打定主意踏平景阳岭,此时听得戈铁衣呼喊,他只当做故意嘲弄,勃然大怒,高声喝道“戈铁衣,我麾下水兵看到你收容了打杀我儿的妖道,快快给我交出来,否则今日定踏平你景阳岭。”
戈铁衣嗮笑道“水伯说哪里话来?我拿住那妖道,正欲寻水伯换一颗孕神丹尝尝,却不想水伯竟带人找上门来?岂不是信不过我戈铁衣?”
戈铁衣自是从容,可不过片刻,文添匆匆自洞中赶来,在他耳边低语一声,顿让他脸色大变,低吼道“什么?不见了?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吩咐妖兵给我严加看好他?”
“戈铁衣,莫要在惺惺作态,既有胆子收容那妖道,便要有胆招架,把我儿子的命还来!”
涛涛水云之中怒吼震天,殷洪现身出来,在半空中就是挥手一击,把手中长枪化作数十丈神光,迎头向戈铁衣轰杀下去。
戈铁衣忙把神通一展,身上冒出锐白气息,双爪抵住了这只轰杀下来的枪影,高声喝道“殷洪,我何曾骗你,那妖道之前确在我处,只是此刻早已跑了。”
殷洪哪里会管戈铁衣如何辩解?恶吼连连,把一杆长枪化作漫天蛟影,而戈铁衣一身锋锐至极的白光闪烁,他吸纳西方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