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笑起来的样子好好看,温柔到令日月无光,天地失色。我好久没看到他笑,都差点忘记了他笑的样子。
边上的轻尘师太看呆了,两眼痴痴的。
许久,她清咳一声笑道:“尊主,这不过是一颗精元,也令你这般高兴么?你若喜欢,轻尘愿帮你再弄几颗来。”
小哥哥淡淡瞥了她一眼,又将魂瓮盖了起来,“轻尘,这魂瓮怕是花你不少心思吧?你倒是有心,多谢了。”
轻尘师太顿时受宠若惊,忙拱了拱手道:“只要尊主喜欢,轻尘哪怕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小哥哥轻叹了声,又道:“你做的那些事本尊自然是知道,不过以你那点能力还不足以改变什么,不要徒劳。”
“为了尊主,轻尘粉身碎骨又何妨?尊主本就是这天下的王,是这六界的至尊,你不应该困在这诛仙阵里。”
“这是本尊的事,往后不要再提及。你若觉得这玄学书院无聊至极,本尊许你离开,但不得在人间作乱。”
“轻尘不走,尊主在哪儿,轻尘就在哪儿,永生永世陪着你,不离不弃。”
不得不说,轻尘师太这番发自肺腑的表白很令人感动,连我心里都生出了几分不忍。我想她应,为了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倒是我,与他纠缠了前世今生,却害他被困在这诛仙阵里。
我心情忽然变得十分低落,就又回了囚牢,蜷在褥子里睡觉。最近这些日子总是昼夜颠倒,精神也不太好,一倒下就睡过去了。
迷糊间,我总感觉嘴里时而会被灌进一些苦苦的汁水,但脑子沉甸甸又醒不过来。
我就一直这样昏睡着,不停做梦,梦里有奶奶,有昆仑山,有小哥哥,还有一个血淋淋的,充满魔宗气息的世界。
“归元吧七七,你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归元吧……”
昏迷的时候,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我,但也不晓得在哪儿,好像离我很近,又好像很远。
我的意识就一路追随这个声音去,越追越远没有尽头。
直到嘴里又被灌进一股又苦又腥的药汁,才将我从那个诡异的追逐中拉了回来。我支开眼皮,看到小哥哥坐在我身后,一手抱着我,一手在给我喂药。
看我醒来小哥哥也没停下动作,又舀起一勺药喂给我,“你发高烧了,体温一直居高不下。我让念斟给你配了些药,苦吗?”
我一阵疑惑,“我发高烧了?”
可是,那个一直缠着我的声音绝不是因为高烧出现的错觉。这声音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每次都让我归来。
是谁呢?
小哥哥又舀了一勺子药汁喂我,话也多了,“你昏睡了三天,一直在胡言乱语,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那肯定不是梦。
我摇了摇头,道:“尊主,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小哥哥垂眸扬了扬唇角,把药碗递给了我,“自己喝吧,念斟让你醒来后去找他,可能是有什么事。”
“谢谢尊主。”我坐了起来,从他手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随后抹了下嘴,“那我下山了,尊主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你去备一些香烛纸钱,随我去阴阳地界走一走。”
我顿时一愣,“……今天是七月十五?”
小哥哥淡淡睨我一眼,“明天!”
下山时我没有用手诀,好些天没活动四肢有些僵硬,打算走一段路运动运动,也顺便看看云梯一路上的风景。
但我没想到,这一路下来,后山上的花草树木好像都黄了叶子,跟精气被抽了似得那种枯黄,焉达达要死不死的。
若是一棵两棵也就罢了,可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都是这个样子,令我好生疑惑。
于是我捻了个手诀急急下山了,看到书院后面种的蔬菜也都枯黄一片。
怎么回事?
“师父,师父我回来啦!”
刚进院子,我便四处寻找念先生,但前院后院都找遍了不见他。我又到讲堂去看了看,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正狐疑着,忽然听到轻尘师太那边院子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像耳光声。随后便传来她恶毒的咒骂,甚是难听。
“你这孽畜,修什么不好,偏偏修那龌蹉至极的采阳补阴术,简直阴秽不堪。”
采阳补阴术?
我一阵惊愕,连忙急匆匆跑了过去,瞧见灵清跪在院子里,面前摆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那白布上血迹斑斑,估计心又被剜了。
轻尘师太在灵清面前指着她鼻子骂,气得面目狰狞。旁边还有念先生、无尘大师和吕道长三人,个个脸色都十分难看。
那尸体穿的鞋子还是双球鞋,估计又是山下哪个地方色迷心窍的倒霉蛋,被灵清睡了不说,还给剜了心脏。
看来,上次我警告她被当成了耳边风。
灵清一声不吭地跪在那儿,并未认错,屈服,而是抬头冷冷看着轻尘师太,看着其他几位先生,那眼神冷漠得令人发指。
我忽然觉得她看起来好可怕,明明长得很美艳,可看着就是不舒服。
轻尘师太骂了一阵后,对其他先生拱了拱手,“三位师兄,灵清这次犯下大错,也是我这当师父的管教不严,还望师兄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从轻发落。”
“阿弥陀佛!”
无尘大师摇了摇头,道:“轻尘,这孽障修的怕不光是采阳补阴术,还糅合了你的焚寂血咒,把麒山所有花草树木的灵气都给吸了。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