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不管是人也好,妖也好,亦或者是魔也好,在婴儿时期也都是纯真善良的。
这颗精元一直吸食着我的灵血长大,即便最终被养成了魔宗鬼婴,也应该不至于成为祸害天下的人,我且留着它性命吧。
于是我又把它放进千年寒冰盒子中收了起来,大白眼巴巴地看着精元被我收起来,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大嘴吧。
我笑着揉了揉它大脑袋,道:“好了,回头带你去生死狭缝一趟,那儿散碎的孤魂野鬼多,够你吃。”
我也确实要去一趟生死狭缝,找叟瓮要个魂瓮放灵儿的精元。自那次把她从沈漓的心脏里掏出来过后,上面的灵气完全感应不到,我很是担心。
打定主意,我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坐着大白偷摸着出了宫,往冥河那边去了。
摆渡的老翁正在冥河边招揽生意,见我过去老远就跪拜下了,“王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收了大白,纵身跃上了摆渡船,“船家,带本王去趟生死狭缝!”
老翁一愣,“王上,你一个人去生死狭缝吗?那可使不得,那地方戾气太重,王上这身子骨怎么能去哪儿呢。”
“没事,走吧!”
之前和小哥哥一起去生死狭缝,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学会。如今好歹也是学了幽冥剑法的人,闯个生死狭缝应该没太大问题。
老翁拗不过我就答应了,开始撑杆往生死狭缝那边去。
这两天冥河的水越发黑得厉害,瞧着跟墨汁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孤魂野鬼增多的缘故。
之前小哥哥入魔时,西淮市有不少生灵莫名死去,死后的魂魄都入了阴曹地府,不少低阶的鬼魂怕是误入魂冢,直接就被冥河给吞噬了。
我坐在船头遥望着河对岸的魂冢,又想起了小哥哥为我重塑血肉之躯的那一幕,他被摧毁,被魔宗灵血缠上……唉!
回过神来,我问老翁,“船家,你可知生死狭缝尽头就是魔界?”
“自然是晓得的,早一两百年前,萧氏王朝的子民不甘于永世不得超生,就想趟过生死狭缝去魔界求生。”
船家说得一脸唏嘘,摇摇头又道:“他们前赴后继往去趟那生死狭缝,却没有一个人走到临界碑,全都葬送在生死狭缝化为一堆枯骨。”
“所以,那满地尸骨都是萧氏王朝的子民?”
“大部分是吧,因为整个阴曹地府也只有他们没有轮回的资格,熬了几百年也实在熬不下去,才打算剑走偏锋,哪晓得都魂飞魄散。”
我竟无言以对,内心深处生出许多愧疚和自责。若非是我当年用了焚天血祭,萧氏王朝的子民也不至于落得个永世不得超生。
我想了想又问道:“船家,那叟瓮怎么能一直住在生死狭缝里呢,他就不怕那些凶煞戾气么?”
“这说到底啊,还是冥界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不过既然王上问起了,小老儿就告诉你吧,叟瓮他一半仙,一半魔,当然不怕生死狭缝的戾气了。”
“他,他怎么会是一半仙一半魔呢?他半截身体的血肉都没了。”
“历代镇魂人都因为长期生活在戾气中,五官变得其丑无比,叟瓮是冥界第三代镇魂人,因为他一半仙一半魔的体质,所以镇魂人到他这儿再没有换过。”
“镇魂人……”
我倏然想起了《乾坤阴阳诀》上所书,阴曹地府共有三大奇人,命格早在轮回之外,他们的直系领导是天帝。
这三大奇人分别是:一为镇魂人,二为引魂人,三为摆渡人。
引魂人能引渡六界任何魂魄,并追溯其前世今生。摆渡人,长年累月摆渡冥河上的阴魂,因为这条河没有任何人或者鬼能游过去。
至于镇魂人,是这三大奇人中最为神秘莫测的,因为他镇的是天地之魂。
众所周知,古神话上记载,天与地是盘古用巨斧开天辟地而成,而镇魂人,便等同于他手中那把开天辟地的斧子。
但我一直以为镇魂人只是个传说,却想不到他是存在的,还是那么可怕的一个人。
上次和小哥哥去生死狭缝时,他对叟瓮的态度甚是客气,想不到居然是这个原因,我倒是小看了他。
一半仙,一半魔,怪不得叟瓮能造出供养魔宗鬼婴的魂瓮。如此说来,他也应该可以去临界碑,不知道可否愿意帮我拿回《冥王录》,届时问他看看。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冥河雾气弥漫的地方,这儿距离生死狭缝不远,凶煞戾气重得已经看不见河面。
船家不敢在往前走,甚是忧心的看着我道:“王上,你真要一个人去生死狭缝吗?那儿着实危险,你不然把十方鬼将召来护驾吧……”
“船家不必担心,本王既然敢过来,那定是上的去这生死狭缝。”
我记得上次小哥哥带我从这儿走,并未走太久便入了生死狭缝。于是我把斩魂冥刃召了出来,捻了个剑诀,冥刃立即飞入空中,我纵身一跃就站了上去。
“还请船家在此等候,本王去去就来!”
“遵命!”
我御剑术学得并不好,好在这片雾气并无太深远,约莫一两分钟我就穿了出来。
只是令我倍感难堪的是,因为戾气实在太重,我从斩魂冥刃上下来时,生生摔了个脸先着地。
爬起来时,我偷偷瞥了眼前后左右,并没有看到一个能动的孤魂野鬼,忙起来抖了抖衣服,装着若无其事地挺着背,踩着一地的枯骨往叟瓮的山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