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也没有一如往常的回应声,千雪疲累的睁开眼:“阿玉?”
但映入眼眸的却不是阿玉,而是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
千雪静止了半晌后道:“你怎么进来了?”
她的面色还有些苍白,一双眼睛因为是抬眸向上,在烛光之下显得有些漉漉温润,长睫上似还挂着水泽。
“若是我不进来,又如何能见到你呢?”
他身上带着露气,有些凉意,她微微咳嗽了一下,转过身去:“你先去烤烤火。”
君鲤却直接的将手覆盖在了她的头上,在接触到了一瞬间,他的体温恢复了正常,他停驻了片刻:“你发烧了。看来身体里的余毒还有些残留。”
“已经吃过药了。”千雪哑着嗓子道。
君鲤却笑了一下:“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对病人出手。”
千雪的脸登时又烫了起来,羞恼的转过身将脸埋在了被子里。
两相无言,君鲤静默片刻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
“那就换一种问法吧。你心中在顾虑着什么?”
“……没有。”
“方才见了了牧若,他给了我吐纳剂,说这样可以听到你的真心。”君鲤将那杯茶举了起来。
“你给我下了吐纳剂?!”千雪的脸色登时大变,而后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怒火冲天的看着他,一时间有了力气般的坐了起来,一脸你居然是这种人的神情看着君鲤。
君鲤看着她防备自己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讨厌我了吗?”
千雪捂着嘴巴,死死的封着自己。
“看起来并不像。”君鲤轻声道:“但我要对你说的话没有半点谎言,你可以将手给我吗?”
许是他的神情太认真,千雪有些犹豫的将手伸了过去,君鲤将她的手牵了过来,将手贴在他的心脏处。
“我将以我的性命发誓,我会一生尊你,爱你,守护你,若是有违背,任由我生生世世,孑然一人,”
他的眼神热烈的似是要将她吞噬进去,千雪能感觉到了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他居然也紧张了起来,这还是那位桀骜不逊的神尊吗?
她确实也搞不清楚了。
唯独是那一份的灼热,顺着他的手蔓延了上来,让她无所适从,亦是无处可躲。
她的眼神晦暗,内心有着声音在叫嚣着让她说出口来,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动摇,当初坚定自己不与君鲤继续纠缠下去,以为这样就可以转移牧若的视线,但是她究竟能这样装聋作哑到何时去呢?
牧若将吐纳剂给了君鲤,这是再也清楚不过的暗示了。
“……君鲤……”
她忽而间心底升起来了不妙的感觉,这四周也太过于安静了些,牧若将他引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但是在这之前,他明明是亲口答应过自己,他在自己的房子里张开了强力的结界,就算是君鲤也不可能轻易的突破。
这结界!
她也顾不了继续和君鲤纠缠下去了,她慌张的将君鲤往外推去:“你快走,你快走!!这里危险!”
君鲤将门抓住了:“你所说的危险究竟何事?”
“今日之事我们日后再说也不迟,我会去找你——”
话音未落,天色骤然生变,脚底狂风陡然炸起,君鲤手触摸到了那厚厚的屏障,却无法透出去,他往前试探着伸出手去,转而冷笑出声:“原来他打的是这样的心思?想要将我困在此处等死?”
“啧!”
君鲤看到了怀中的人儿脸色一沉,她迅速的将外衫披上整理好,侧身来到了一旁拉着他,示意他不要做声,然后将屋子当中的蜡烛全部熄灭了。
而在陷入了黑暗之中后,便感觉到了四周的景致一下子全部褪去,五感仿佛被无限的放大,隐约能听到外面雏鸟的謷謷之声,而树影摇动,仿佛时间被拉扯成了缓缓而逝去的隐秘长河,在他们之间无声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