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炉内飘起缕缕轻烟,一股药草的清香若隐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床边上,一粉衣丫鬟,正细心地为床上之人擦拭。
一旁,一仆人捧着药,见丫鬟擦拭得差不多,便将丫鬟手中的手巾接过手,将手中的碗递上前。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之人,不禁叹道,“粉蝶,你说,这位公子昏迷已有数日,怎么还没有见醒呢?”
粉蝶用手帕将床上之人嘴角的药迹轻轻擦掉,转身将碗放进托盘。
“冯旭,莫要吵闹。大夫说,这位公子中毒较深,好在练武之人内力深厚,不日便可醒来。我们下去吧,莫惊扰到公子的休息。”
冯旭撇撇嘴,转身便想出去,只是,床边挂着的银剑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把剑,在日光的照射下,全无日光的暖意,反而显得更加寒光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此时,一团银色的光华团在剑鞘上,冯旭大骇,连忙擦亮眼睛。再次望去,那团银色光华已不见踪影,就剩下那寒光飒飒。
难道,他这次又看错了?
“冯旭,你在这发什么呆。恩公今日可好些?”
冯云扬的突然到来,倒把冯旭吓一跳,只见呆愣的冯旭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冯旭!这大白天的,说句话,倒把你给吓到了?”
他看着冯旭那吓得呆若木鸡的样子,心中不免好笑,看来前几日的那场遭遇,是把他给吓坏,竟一句话就给吓呆了。
冯旭伸手抚了抚胸口,深吐一口浊气。心中一直默念:切不可多想,莫要自己吓自己。
冯云扬看到冯旭那夸张模样,便知他一时之间是缓不过来的,便自个走近床边,看着在床上躺着的阆风。
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相较回府那日,已是有了些许血色了,自己便可放心。当日,若非恩公将他从那妖怪手中救出,自己此时想必已在奈何桥边等待投胎转世了,所以,他才将恩公待会尚书府医治。
突然,床上有了些许动静。床上之人眉头紧皱,双唇紧闭,一脸痛苦之色,额间一时之间竟冒出细汗。
见状,冯云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大夫说,恩公体内的毒素已清,已无大碍。那此时,恩公想必不是受毒性折磨,而是被噩梦魇住了。
只是,寻常梦魇,唤醒便可。但是,昏迷不醒的人要如何做?他一时没了主意。
冯旭亦是注意到阆风被噩梦魇住了,看着束手无策的冯云扬,又想起山神庙中自己醒来看到的一片废墟,不禁有些心惊。
“大公子,你说,是不是那妖怪阴魂不散,在梦中纠缠于恩公?”
冯旭说完后,看着这房间,尽管床边阳光洒落一大片,可莫名就觉得阴凉得很,竟不禁打了个冷颤。
冯云扬看着一脸恐惧的冯旭,心生不悦。
“胡说!我亲眼看着那妖怪化作灰烬,你莫不是觉得,我在诓你!”
冯旭听着冯云扬的话,便知他生气了,只是默默退到一边。他心中亦是有些许不悦,他这不是担心吗?
若是恩公被妖怪纠缠,那可要赶紧找大师捉妖,他听人说,那静安观的道人很是厉害,说不定就可以将恩公救醒。
他转头看向床上的阆风,只见阆风原是紧闭的双唇,此时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大公子,恩,恩公在说话。”
冯旭连忙走到床边,一脸激动地看着冯云扬。
“说不定,恩公在向我们求救!”
“尽是胡说八道,恩公梦魇,说梦话自是正常得很,你莫要听,出去吧!”
冯云扬自是看到阆风在说梦话,只是,这是恩公的私事,自己与冯旭偷听,绝非君子所为。
“不,大公子,恩公好像在说七喜?不,好像是七夕?”
冯旭直接将耳朵靠近阆风,只听见阆风口中那似有似无的声音,却无法听清内容,只能勉强听到七夕二字。
正待他认真听时,床上之人竟突然大叫一声,吓得他心肝都在颤。冯云扬听到声音后,大步上前,一把将趴在床上的冯旭扯开。
只见床上之人的额上已是大汗淋漓,眼睛直直地盯着上方,仿佛在看着什么东西,似乎还未从梦中缓过来。
阆风看着床顶,仿佛七夕的面容就在他那触手可及的上方,可他不敢伸手,生怕把好不容易出现在他梦中的七夕吓跑。
方才,他竟然梦到了七夕,尽管是三千年前的一场噩梦,可是他已是知足了。因为,自那以后,七夕似乎恨透他了,竟从不出现在他梦中。
“恩公?恩公?”
冯云扬轻声唤着阆风,担心他受梦魇影响。
阆风看着眼前二人,便想起在山神庙中,他似乎受了蜘蛛精的毒气,再加上与碧虚斗法的旧伤,竟失去了意识。
冯云扬见阆风眼中有了神色,便向阆风作揖。
“恩公,真是上天眷顾,恩公终于醒了!”
“此前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云扬结草衔环,必报恩公的救命之恩。”
阆风冷漠地看着眼前作揖之人:“不必,那蜘蛛精占用山神之庙,行害人之事,我亦不过是代天行道。”
说着他便掀起被子下床。
“恩公!你伤势未愈,切不可随意乱动。”
冯云扬看着阆风下床的动作,一时焦急,便伸手去扶着阆风。
不曾想,阆风竟直接将他的手拍开,一副生人莫近的架势。
冯云扬面上有些尴尬,自己本是好意,不曾想恩公不喜与他人接触。
“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