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花……”小二看着二楼廊前的水蓝倩影,眼中竟看得有了几分迷离之色,一时间口齿不清起来。
女子宛若碧波的眸子一深,精致的嘴角泛起一抹自嘲,“我竟忘了如今已是桃花扇时令,繁花已成果了……”
小二一愣,见美人蹙眉,忙开口道:“虽说正月至三月阳春才是桃花开放的桃花春,但是湛州比不得晋城寒冷,如今这时辰,倒也尚有几株。”
“在何处?”女子眼中碧bō_bō澜泛起。
“啊,这……”看了一眼这蒲柳之姿的女子,小二有些迟疑。
“我定不会让你白说。”女子眸子闪过一丝讥讽,肤如凝脂的柔荑轻拿着一锭金子,睨了一眼小二。
“说了,这锭金子,便是你的囊中之物。”
“不,不……”看着那黄澄澄的金子,小二忙摆手摇头解释。
“我不愿告知小娘子,不过是因为那地方实在十分危险,若是为了赏花,白白丢了性命可是大大的不值。”
“其中情况我自会考量,你直说便是。”女子眸中的讥讽瞬间凝固,看向小二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
“据说在尧山向阳坡的一个小山谷内。”
“据说……”女子朝小二冷冷地弯起嘴角。
“说来倒是让小娘子见笑了。”小二挠了挠脑袋,黝黑的脸上飞上了一抹红霞。
“当年旱灾,祖父因家徒四壁,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便起了破釜沉舟之心,绕进了尧山,好找些果腹之物。途中,祖父心善,救了一位老者,老者为报恩,便将祖父带进了那小山谷,让祖父在山谷内撑过了旱灾。”
“据祖父说,山谷内一片桃花灼灼其华,犹如人间仙境。只是,待祖父离开后,便再也无法找到回去的路……”
听着小二的话,女子眸子波澜不惊,只是越发地深邃了。她沉吟了片刻,然后终于缓缓说:
“这金子,便是我赏你的,拿着吧。”
“这……”
小二一愣,张嘴正欲开口拒绝时,那雕花槅门已是将女子的身影掩个密实。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欲扭头招呼宋南柯,却发现门口早已没了那绿色的身影。
“也是,既然不能打尖用膳,当然离去了……”
……
“姑娘行色匆忙地拿着这锦缎,不知所谓何事。”一声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紧紧依靠在怀中的宋南柯顿时熏红了脸,眸子的慌乱之色乱窜,口中哈哈解释道:
“此番赶路有些急,用品上难免有些遗漏。趁着今日风和日丽,我便想着出来采购些什物罢了。呵呵……”
“姑娘心思倒是仔细。”声音和风细雨,再温和不过了。
宋南柯重重地在心中呼了一口气,不知是两人紧贴的距离,还是脚踏飞檐的原因,心脏跳动有些不受控制。
方才,那妙若仙音的主人出现时,她正欲寻声望去时,忽地身形一动,腰间一紧,她便被修远携着上了这屋顶。
“大侠”
宋南柯忽地想起方才之事,猛地扬起头,却忘记了此时脚踩飞檐的场景,顿时便失了平衡,整个身子便往屋檐下倒去。
“小心……”
宋南柯双眼紧闭,心中正戚戚然于这一摔,怕是好一段日子都得瘫床上了。只是,腰间一紧,她触不及防,额头一下子便撞在了修远的怀中。
熟悉却陌生的气息将她静静地包裹着,宋南柯下意识一颤,心脏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揪得紧紧的,似乎已是不能跳动了。
“姑娘没事吧,倒是我的疏忽,竟将姑娘带上这飞檐之上。”
余光看了一眼环于腰间的手,清幽如深潭的眸子泛起缕缕波澜,修远压了压心中的澎湃,略微嘶哑地说道。
眼皮颤了颤,宋南柯缓缓睁开眼睛,再度抬头,视线相触时,时间似乎便在此刻静止了一般,大到远处街道的叫卖声、小儿哭闹声,小到风声、云声、呼吸心跳声,声声入耳。
“姑娘?”
修远眼中似乎有些忍无可忍却又不可不忍的情感,他硬生生地将心底不断往上泛起的yù_wàng掐断,仅仅剩下心底的一片落寞。
宋南柯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竟然有些酸涩,她垂眸掩下那一片的失望,轻声扯开话题。
“方才,我在……”
忽的,她的嘴角泛起了一道自嘲的弧度,既然修远都在客栈门口候着了,对于太子的情况,所知晓之事定比她多得多。
“大侠今日本是前去尧山,如今在此,可是发现了什么?”
看着宋南柯耷拉着的脑袋,修远的指尖动了动,缓缓手抬起,幽深的眸子中波涛翻滚。
“方才,我听小二的话,客栈内的女子怕与太子是一处的。”
修远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他的眼神似乎刚刚回过神一般,忽地便将手收回,强自镇定道:
“嗯,太子与那名女子乃是以夫妻之名入住。”
“那女子,莫不是与尧山之妖有何关系?”
宋南柯思及方才那阵盈盈洋耳的林籁泉韵,心中便生出了一个猜想。只是,此次她已是不敢随意乱动了,她紧了紧环于腰际的手,心中一阵喟叹。
修远身子一僵,垂着的眸子中有些哭笑不得,轻声道:“这女子,乃南海外的一尾鲛人。”
“鲛人!”宋南柯咯噔一下,没料到,这误打误撞,倒是让她碰个正着。
“可是尧山之上那位尧山娘娘?”
“尧山娘娘?姑娘此番购置什物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