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北阴大帝!”白白挣开都市王的手,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前面,学着月泽方才行礼的模样也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
“见过五舅……五殿下!”白白移了移方向,对着阎罗王又是一拜。
白白这次没有像一开始那般直接冲上去认亲是有原因的,他在鞠陵于天的时候就听娘亲说过这外公和五舅舅是极其重规矩的人,就算是自家人也不例外,都是要守酆都城的规矩,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认呢,方才看八舅舅的态度,虽然待他是极好的,但是明显有些难言之隐,说明他的身份也许有些麻烦,这会子要是迫不及待地冲上去,外公和五舅舅不认他的话他就给娘亲丢脸了。
彼时云落只是看着白白规规矩矩地行礼,不知白白心中已经想了这么多事,还觉得自己儿子真是有些冲动不知礼数,贸贸然就冲了出去。
“你方才喊本王什么?”阎罗王一脸震惊,末了仔细打量白白的脸:“本王觉得你这孩子倒也和本王认识的一个人十分相像。”
阎罗王看了看白白的模样,再抬起头环顾整个宫殿一圈,目光落在了那个蓝边白衣的男子身上。
“我说你,才六百年未见罢了,如今都有了个儿子?”阎罗王的怒意又开始升了起来,一旁脚迈出去的云落呆立在原地,惊愕地瞧着月泽,目光在阎罗王和月泽身上来回转。
“五殿下,这……”月泽也是一愣,皱着眉看了一眼白白,再看着阎罗王想要解释,可是阎罗王一想到自己苦命的妹妹才刚被流放至鞠陵于天关押,这小白脸就勾搭上了其他女子,云落这六百年里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头,这才刚刚回来,他就带着自己的儿子过来耀武扬威,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太过分了!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是神京城的太子爷就了不起了,我妹妹还是酆都城唯一的帝姬,哪一点比不了你!”阎罗王甚至要上前去揪月泽的领子了:“她费尽心思舍弃一切嫁给你,你倒好,容着她被你们神京城的人欺负,被她们诬陷,最后还被流放到鞠陵于天。你自己倒是逍遥快活,还得了个儿子。”
月泽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显然他很不悦,如此也难怪,他何时遭受过如此对待。
“我告诉你,我就是见不惯你这幅自恃清高的模样。你做事以理服人,我妹妹这件事你拿理去衡量了吗,连查也不查,就随着别人扣了罪名给她,关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的君子风范哪里去了?”
云落震惊到说不出话,她印象里面,阎罗王是最温和沉静的一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发火,是帝父最为器重的儿子,也是所哥哥里面最有威信的一个,这是怎么了?
“落落你可千万别奇怪。”都市王伏在云落耳边低声道:“你五哥待你最好,当时你出事的时候,我们都在为此事奔波,你五哥还特地去了神京城求证,但是被他月泽的人堵在了外面,死活就是不给说法,五哥气不过一直在外边等着,最后只等到你被流放到鞠陵于天的事,你说,五哥做事情,最看重证据,你这件事,什么证据都没有,除了神京城那一群狗屁神仙什么亲眼所见的措辞,什么都没有,五哥自然不信,可是他们仗着权大势大,硬是不肯让五哥查证,五哥心中郁结着这么一股气到现在都没散。”
“那……那也不能全怪月泽……为何五哥就这么针对月泽……云落心中好生奇怪,神京城之事虽说月泽牵连甚多,但是最后将她关押,倒也不完全都是月泽所为,她甚至连是不是月泽所做都还不清楚,毕竟被抓住之后马上就被关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命令。
“要是只是这么一件事,五哥的脾气自然不会这么揪着不放,你被关到那荒凉之地之后,先不说他月泽不念一点情分不去看你几眼,前不久还听说他就要迎娶那苍梧丘的瑶华神女,早听闻他和那神女不清不楚,实在可恨!”
云落其实很想告诉自己的哥哥月泽和瑶华神女不清不楚很久了,但是最后还是娶了自己,这事不能怪人家,是自己横插一脚做了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不过……这么些年都没去看她倒是实在令人失望。
“还有啊,你说,你这才刚回来,他就带着自己儿子过来……等等,那不是你儿子吗?”都市王也发现了不对劲,眯着眼仔细瞧了瞧:“这五哥一说我才发现,白白和月泽长得可不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定是你们看错了。”云落心底一凉,早知道自己五哥的眼睛毒,没想到这么毒,一眼就看出众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注意到的问题——白白长得和月泽的确很相像。
“不是啊,怎么会这么像呢?”都市王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你是不是替那个小子背锅,怕他被我们骂所以谎称这是你自己的儿子?”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云落信誓旦旦道:“真的是我自己的儿子。”
为了及时止住所有人的话头以及阎罗王“蹭蹭蹭”不断往上升的怒气,云落小跑过去拉住白白,朝着阎罗王解释道:“五哥,你认错了,这是我儿子,是你外甥,也是帝父您的孙子。”
说罢,推了推白白,柔声道:“快,见过外公,见过五舅舅。”
白白再次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喊道:“见过外公,见过五舅舅。”
北阴大帝一愣,瞧着云落,脸上神色复杂,不知意味,但还是点点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