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雨倚在栏杆上,看着这灿烂的火红晚霞,怔怔出神。
大皇子卫玘和三皇子卫玹都已经三天没来鸳衾凤枕楼了,若在以往倒也无甚奇怪,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隐隐透出了一股莫名的气息。
一个黑影落于桥上,还是上次那个替花飞雨传话的黑衣人。
“报,大皇子欲与三皇子和谈,而三皇子手握筹码,待价而沽,二者暂且没有进一步动向。”
“我说呢,竟然将曹应龙放在这里不管不顾,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念头。”
花飞雨宛然一笑,将身前那一池子红绿交错、娇嫩可人的荷花都比了下去。
“卫玹自以为暗中派出了几个手底下的死士保护曹应龙便可高枕无忧,简直太过天真,或许是该给他们加一把火了。”
“若是你想要玩火,麻烦别连带着把我们也算计进去。”
商徵羽不知何时已经登上了拱桥,而那个黑衣人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我可没有算计你和小七的意思。”
花飞雨嘴角微微翘起,仿佛荷花露出水面的一角,带着丝丝俏皮。
“那水天一刀又是如何找来的?我可不信他真的是狗鼻子。”
商徵羽一把将花飞雨拽了过来,没想到花飞雨借势却冲进了他的怀中,四目相对,人面桃花,娇香浮动,一派旖旎景象。
“别和我玩这套。”
商徵羽一把推开花飞雨,反而听到娇笑连连。
“你让我来我便来,你让我走我便走,还要如何你才满意,我的商大英雄?”
商徵羽对这个名义上的大姐没有丝毫的办法,在他眼中,或许全天下也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了这个眼前的祸水,没错,花飞雨就是人间的祸水。
“我没心思与你胡闹,下一步要做什么?”
商徵羽轻哼一声,将头撇下过一边,再不看这个令他气闷的人物。
即使这个人或许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将水搅浑,让他们两方人马再掐起来,我们才好伺机行动。”
“你的意思,还是要把曹大哥抛出去当诱饵?就不怕一下子把你自己这么多年隐藏的身份都暴露了?”
说实话,商徵羽不信花飞雨会如此不明智,这个身份花飞雨已经苦心经营了多年,阁主定留有大用,必不会让她在此胡作非为。
“原本我确实这么想过,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说罢花飞雨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商徵羽,上下打量着,仿佛他身上有着什么惊世宝藏。
“有你可用,我为什么还要冒那个险。”
“你要我去当诱饵?”
商徵羽只是微微蹙眉,但也仅此而已。以身为饵并不是没有做过,只不过从现在这个状况看来,这个鱼饵引来的鱼群恐怕会远远超出自己能够应付的程度。
“放心,我会把握分寸的,起码——”
花飞雨换了一副有些俏皮的眼神,望着商徵羽娇笑间回答道。
“得让我们的商大英雄平安归来啊。”
“希望你说到做到。”
商徵羽转身离去,走到桥头,侧脸脚下一停,问道:
“水天一刀王闻笑究竟是不是你引来的?”
花飞雨深深吸了一口池塘里飘来的淡淡荷花香气,轻声道:
“这次,不是。”
“好,商某知道了,多谢。”
商徵羽大步流星离去,只剩花飞雨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桥上,晚霞寥落,再也不复之前的辉煌。
黑衣人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大姐……”
“住口!”
花飞雨杏眼圆瞪,立时让黑衣人再无言语。
“再让我听见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蹦出来,我割了你的舌头!”
“是。”
花飞雨表情转为黯然,她缓缓走过拱桥,来到荷花池畔的一处假山之下,幽幽地问道:
“我是否让你们很失望。”
“不,您高瞻远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并没有错!”
黑衣人单膝跪下,目光火热,他的眉间上有一道剑痕,将半边眉毛彻底削去。
“那为何所有人都不明白我的所为,难道就因为我用的都是江湖中最让你们厌恶的权谋手段。”
“恕小人直言。”
黑衣人声音浑厚,显然有着不俗的内功。
“您所处的位置与我们不同,小人相信整个清风抚月阁不会有人做的比您更好,而且在小人看来……”
黑衣人欲言又止。
“您做这一切,皆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哈哈哈哈!”
一阵劲风吹过,将荷花池中年原本静怡的画面打破。荷花前后摇曳着,将花瓣上的露水抛洒向空中,露水无处安放,纷纷跌落池塘之中,再分不出哪个是露,哪个是水。
花飞雨笑着笑着就哭出了声,两滴泪珠顺着两颊跌落,无声无息。
“可惜,世间只有你一人知晓我的初衷,而你今生永远只能做一个影子,再也不能回到阳光之下。”
“即使是影子,只要能助您和阁主达成所愿,也是无上荣光!”
花飞雨抽出香帕擦干泪痕,再度变为了那个巧笑嫣然的花娘子,散发出惊人的妩媚
“那你便好好跟着吧,呵呵呵呵。”
花飞雨娇笑间越过拱桥,翩然而去。黑衣人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方向沉默不语。
——
明月高悬,如意楼。
“许德才,你大晚上让我过来究竟所谓何事?”
天勾姥姥此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