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鸾立即回头,但刚刚感觉到地方空无一人。
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视线了。
朱鸾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怎么了?”段立峥在一旁问道。
“没什么,”朱鸾摇头,倒也不是心里没数,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麻烦。
说话间,洪山已经登上了高台,他的对手是其他县白鹭洲书院的考生,看上去早就知道洪山的名气,神色十分凝重。
香被点燃,第十一场开始了。
那个白鹭洲的考生显然是畏于洪山的威名,刚叫了开始就瞬间后退,同时横剑在前,做出了十足的守势。
和素来神秘不同的李文曜不同,洪山不如说斗山书院整体的风格都很鲜明。
就是最擅长猛烈的攻击。
能不能战胜,就看能否在他们手下撑过最初的三合。
横剑在前的考生对自己的守势很自信,毕竟眼前的对手拿着笨重的大刀,他又一开始就制定好了战术,反应速度肯定更快。
只要撑过三合,自然能凭借自己轻灵的剑法一分高下……
“太蠢了。”朱鸾听见身边的年华藏轻声讥讽道。
就在那个白鹭洲考生后退之时,洪山就开始毫不犹豫地前进。
为什么会这么快?!
这是高台下看清这一幕的所有人的心声。
和洪山手上足足三寸厚的大刀以及他本人魁梧如山的体型完全不符的是——他前进的速度。
如果说李文曜之前的拔刀是抽刀断水,洪山的刀法就是力劈华山。
他本身就是山。
宛如山崩一样恐怖如斯的速度和气势。
洪山的真元瞬间爆发,像是毫不考虑一般爆裂燃烧
白鹭洲考生后退了五步,而他已经前进了六步,每步还都比他大,瞬息而至,来到那人面前。
随后那个白鹭洲考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白,露出了从未见过的惊恐神情。
高台下的考生因为大阵的阻隔,感受不到那股真元的力量,然而只是看着这幅画面,一直难以言述的压迫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那是泰山压顶般的气势。
白鹭洲考生一咬舌尖,口中喷出一道血线,真的发了狠,手中的长剑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打算拼死一搏!
然而洪山的大刀没有犹豫。
咣的一声。
空气被劈裂,光芒被遮掩,无比耀眼的光芒被搅碎撕烂破坏,极为暴力又极为壮美的画面。
白鹭洲考生的眼中,映出星星点点的碎片,那是他碎裂的长剑,同时映衬出的还有无数惊恐与震惊。
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刀?
为什么他还手的力量都没有?
这个人还是人吗?
应该不是人罢?因为这一刀的余威还没有结束。
轰!
随着刺耳的轰鸣,那名白鹭洲考生像个炮弹般,重重地飞向数十丈外的高台栏杆。
然后嘎巴一声,栏杆被折断,可怜的学子再次如同石头一般飞了出去,直到撞到了外围的大阵。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直观的看到紫阳书院大阵的力量。
砰!子被摔打到看不见的屏障上。
闷闷一声巨响。
大阵响起嗡鸣。
整个林间狂风大作,飞起无数只鸟。
而那个考生在呕出一大口血,破布袋一般软软滑下,在半空中留下蜿蜒的大片血迹,尤为触目惊心。
白鹭洲考生被赶到下方的武官接住,立即送到后面疗伤。
而高台上,洪山自己也很惊讶。
因为他上一次这般动手的时候,高台上的场面和这可是大相径庭,一度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下手太轻。
怎么今天看着刚刚学子的反应,自己还好像是下手太重了?
此时高台下的其他考生的脸色如同那个白鹭洲考生一般惨白。
不少考生对洪山露出了不满的神情,此时他们已经从震惊中脱离,不免觉得洪山下手太重,有失仁义。
毕竟那个考生受的伤太重,下手那么快,连给人认输的时间都没有,作为斗山书院的首席,实在是炫技的嫌疑。
不过不少考生还是心有余悸。
洪山作为徽四院首席打败那个白鹭洲考生是理所应当的,但和上一场一样,众人没想到这场对战结束也如此之快。
力拔山兮气盖世。洪山尚未进入登极境,可力量悬殊居然还那么大么?
那种碾压的姿态在某种意义上比李文曜的拔刀术更加震撼。
而这样的人居然不是案首?
这前后两场之所以造成那么大震动,其实根本原因就在于洪山也好,李文曜也好,本就不是应该出现在第一轮对战的人。
拥有这样实力的人居然没能轮空,打败他们的人又该强成什么样子?
众人看向朱鸾等人的眼神愈发复杂。
洪山看向台下其他考生不满的神情,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走下了高台。
走回朱鸾等人身边后,就直勾勾地盯着朱鸾看。
“你这是怎么了?”年华藏看着走回来的洪山问道。
他略微蹙了蹙眉,“你下手是有点重了。”
洪山觉得百口莫辩。
“难道不是我变弱了?”段立峥听见少年小声嘟囔着。
段立峥的视线在洪山和朱鸾移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而洪山看着自己的掌心,心情有些复杂。
在县试输给那个女人过后,他就一直处于自我怀疑中,拼命练刀,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