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首榜举子是怎么了?
简直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锐气一般!
看着其他举子愤愤不平难以置信的眼神,大周除徽州之外十二州的首榜举子里不少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们懂什么……
要是你们也看过那个女人拿剑时候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作为经历过天策会时那场剑雨的首榜举子们欲言又止。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是修行者,但在那一刻,所有人切身感受到了那个女子的特别。
有什么比小命还重要。
理论?
理论什么?
理论考官为什么不把她的成绩压下吗?
而这些心中的嘀咕不包含徽州的举子。
混迹在人群中的徽州举子了然地看着那些零零散散围在各州首榜举子边义愤填膺男人们,淡定地呼出一口气。
这些人,还是太年轻啊。
而在其他十二州里,还有一个州的气氛有些不同。
“什么?”
有一个魁梧得不似书生的男人瞪着身边的青州解元。
青州举子在人群中很好辨认,北方举子比南方举子普遍要高这是常识,但青州人的身材哪怕是书生在北方举子中也是傲视群雄。
所以青州的举子反而是聚得最齐的。而在一群魁梧的大汉中,身条修长的青州解元反而显得有些瘦小。
“颜礼,你说什么?”
而这些青州人,也不像其他州对于自家的解元尊敬有加。
一个大汉对安静地站在原地的青衣少年怒吼道。
这震天的音量却没有对青衣少年造成什么影响。
颜礼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我说,你们最好还是别去惹她比较好。”
“我说颜礼你什么意思?”另一个举子不顾亚元等人的阻拦挤过来,“别你拿了第四就把其他人不放在眼里的,明明只是个……”
少年不以为意地举起一只手,手上有一道伤疤。
周围的青州人突然安静下来,不是因为那道伤疤,而是因为这是青州人起誓的姿势,按礼数要安静。
“你们没见过不懂我不怪你们。”颜礼静静道,“不过建议你们如果真要这么干,最好等看完武试再决定。”
少年黑到有些发蓝的瞳仁里仿佛闪烁着幽火。
“会试,可还没有结束呢。”
……
……
文试结束了,可会试没有结束。
燃烧的火把渐渐熄灭。
热闹了大半夜的扶苏山逐渐安静下来,兴奋的人们一边议论着,一边结伴离开,想必今日的见闻已经足够神都百姓聊上一整夜了。
“看来举子那边是没什么问题了。”
段立峥静静看着逐渐平复下来的举子那边说道。
一旁正微笑听刚刚找来的朱戎说话的朱鸾抬起头,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看来是这样。”她笑了笑道。
举子们簇拥着各州的首榜们,一边叹息摇头一边三三两两离开。
段立峥有些感慨。
不仅创造出这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绩,还凭借之前所做的事,让哗变都没有发生。
不愧是她。
对于文试举子而言,此时能做的事已经做完,接下来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看着举子们摇摇晃晃的背影,段立峥呼出一口气,这漫长的九天终于结束了。
可以想到,接下来不少举子会短时间在神都城内消失。
他们能干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倒在床上爆睡。
。九天实在是太长了,后面的六艺是强行让举子们提起了精神,后半段就有不少举子站着睡着了。
天策下院外候着不少管家小厮。
不少文试举子根本撑不到家,到门外就一头栽倒,被自己家人抢了回去。
但段立峥呼出一口气后又憋住,脊背突然窜起一股凉意,一个激灵看向身边的少女。
“你晚上还有事要干么?”
文试的确已经结束了,但段立峥可还记得当年乡试结束这丫头别说休息,噌一下就窜出去办事了!
还在雨夜,遭受了那样的意外。
“师兄啊,你还不走吗?”
远处半山腰的亭子里,雪斋和尚打了个呵欠,看向一根竹竿一般杵在原地的男人。
“这考也考完了,名次也公布完了,其他人也开始走了,你看啥呢?”
沐浴在黑暗里的宋怀竹默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又转回了头。
雪斋和尚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固执的背影,抚摸着不知何时飞到他手指上的一只翠鸟的羽毛,悠然说道。
“我刚刚收到消息,皇宫戒严了。”
宋怀竹又回过了头。
看着不知为何有些乖巧的师兄,雪斋和尚忍住笑。
“主考和副主考都被召进了宫里,”他目光严肃了起来,“整个弘文馆此时被守的铁桶一般,说是会严格按照祖制行事,不出任何岔子。”
“对了,”雪斋和尚若有所思。
“同时进去的还有一个人。”
宁静的声音在亭子里流淌。
“监察官,御史郑井人。”
……
……
“真的没关系么?”段立峥和朱鸾并肩跨出天策下院的大门。
“嗯。”朱鸾侧身看向一脸担忧的少年笑了笑。
“在这里,有些事就不需要我亲自去干。”她的手指轻点下巴,笑容轻松而欣慰。
“种树那么多年,没想到能收到成果。”
朱鸾露出了劳动人民的微笑。
如果到了神都她还要事必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