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着朱芷洁走到花圃边上,在草丛中拨寻了一会儿,拔了一株草下来。朱芷洁瞧那草长得叶如新月,层层叠叠,在端头还开着一朵娇小的白花,花下结了一串红色如花椒般大小的果子。
“这是我们阴牟国的草药,将这个果子摘下捣碎,夜里用纱布裹了敷在肚脐上,每三日敷一次,女人便更易受孕。”
“当真?”“怎的不真?我们管这草叫多子多福草,以前我阴牟国中有总怀不上的女人,用了这草,不出半年,多半就能有了。这一株你先拿去用,回头我再寻几株,过几日你再来取。你若能早有个一男半女,圣上也能睡得更安稳些不是?”
朱芷洁方才被她关于子嗣的一席话说得心中忐忑,如今又被塞了一株草药,由不得心中又有了些疑心。
她如何这般急切地劝我怀上身孕。
这花圃中奇花异草不少,哪些有益哪些有毒,我全然不知,怎可冒然就用。
朱芷洁边想边道谢,接过了多子多福草,又闲话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心中想的却是,上一次取了冷心莲,是先试了毒才敢做成菜的.如今得了这多子多福草,单凭她一面之辞终是蹊跷,也得先打探一下才好。
朱芷洁回了昭华殿,太子李重延正坐在殿上,见了她就问道:“你去了哪里?我派人去寻你竟然寻不到。”
“我去花园里转了转,也没什么。你这次难得回来几日,怎么不在父皇那里多坐坐?”
李重延嬉皮笑脸道:“你反来问我,你难道就不想我与你多呆会儿么?”
若是平日里,朱芷洁早羞红脸了,今日听他这样说,忽然想起方才璟太后所言太子日后纳妃之事,不觉有些闷闷,脸上不喜反忧。
“你且先别逗我,我有一事,你须帮我。”
李重延见她说得郑重,奇道:“何事?”
朱芷洁取来一方帕子,将那株多子多福草小心地包了进去,又装入一个密封的信封中递了过去。
“我记得你说过,黎太君精通草药,我想让你将这株草药让她瞧瞧,是个什么草,有何功效,但别说是我要问的。你可帮得?”
李重延迟疑:“别说是你要问的……?这是何意?怎么那日你见了我姨祖母一面,便多了这些玄虚。都是一家人,还不让知道是你想问的?”
朱芷洁玉指在他眉间轻轻戳了一下,嗔道:“问这许多,你帮还是不帮?”
“帮!自然是帮!新阳县县令接旨!”李重延也装得极郑重地接过信封,揣入怀中,立马就凑近她脸庞,亲了一下。
朱芷洁这次真是猝不及防,羞得满脸通红,啐道:“大白天的你又做什么?”
“做什么?嘿嘿,本县令要以下犯上。”李重延作势要扑过去,吓得朱芷洁忙闪到一边,拿衣袖来挡。正暗想这促狭鬼怎么总是没个正经,却发现没了动静,待放下衣袖一看,李重延早已拿着信封出殿去了。
“这便去太师府了?果然对我的事是上心的。”朱芷洁心中一暖。
正思虑间,王公公从殿外折了回来。
“咦,王公公,你不是随着殿下的么?怎么回来了?”
“哦,太子殿下说,有好几样东西是想给您看的,既然殿下先去了太师府,他说让老奴先拿给您看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