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潋努力揉出一丝笑容宽慰母亲,悄声回道:“母亲放心,无论将来如何,这些人……女儿一个都不会放过。”言语犀利处,令人寒意顿生。
明皇看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悄声道:“好,很好。你既然心意已决,朕就放心了,有些人朕已安排下去,时机成熟自会出来助你。只是你记住,这条路没有回头路可走,切不可半途而废。”
朱芷潋点头道:“女儿也一定会保住母皇周全。”
明皇笑了笑,“不必,他们暂时还动不了我。”
苏佑看着她母女二人舐犊情深,呆呆地不能移步,只怔在那里暗想:是我害得她落入如此田地,我却要如何解释才好。温兰说温和已将大多情形都转述于她,她该
是明白我的苦衷,可方才看她的眼神,分明是比去年分别时冷漠了许多,偏偏这大殿之上我有口难辩……
苏佑看着朱芷潋,却不知晓在大殿一角另一人也在盯着他看。
祁楚死磨硬泡地要跟着祁烈入殿,温兰想了想也不算什么大事,便置了把椅子让她坐在偏远处。
她起初见祁烈举起椅子砸向鲁秋生时,丝毫不以为意。她的这个弟弟就是这脾气,别说一个鲁秋生,要不是今日有人拦着,只怕这座大殿也能一人拆了去。
然而朱芷潋进来时的那一幕却让她心乱如麻。
察克多生的这个臭小子,竟然真的喜欢上朱玉澹的女儿?
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啊?难道这种事也是讲究子承父志的?
祁楚心中一阵恼火,可她看了一阵,又觉得有点奇怪。
这个小丫头,看着似是与苏佑两情相悦,可为何又有种仇深似海的怨意?难不成这苏佑也和他父亲一样三心二意?
这可真是让人纠结,究竟是该讨厌这老贱人朱玉澹的女儿,还是该讨厌和他爹一样三心二意的苏佑?
她心烦意乱地东张西望了一阵,忽然目光停留在了温兰身上。
对!这个老东西最讨厌!
既然是温和把人送过来的,就一定是和他哥俩串通好的主意。
当年给察克多说媒的是温兰,现在给苏佑撮合的还是他!
一张嘴毁两代人。
他怎么不去死啊!
祁楚越想越不高兴,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心。
以后这个老东西说要怎样,我就偏不怎样,和你对着干!早点气死你!
温兰忽然觉得鼻中一阵痒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哪里知道角落里祁楚的心思。他耐着性子等苏佑护着那对母女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发声道:“国主……已过了未时,再耽搁下去,太阳可就要下山了。”
苏佑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御座,眼光仍是不能从朱芷潋身上移开。
“来人,在明皇的御座边上再添一张椅子。”苏佑命道。
好容易才见到一面没说上几句话就把她与明皇分开……于心何忍。
话音刚落,还是先前那些金刀护卫,赶紧搬着椅子送了上去。看得温兰真是火大。
这个莫大虬,哪边的马屁也不曾落下!真是比罗布青出于蓝胜于蓝!
朱芷潋这才转过头来,对苏佑说了声:“谢谢你。”
殿上的所有人,再看不明白的人也算是看明白了。
这欲言又止似情未了的两人,果然颇有渊源。
如陆文骧之辈更是心中窃喜。哎呀呀,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朱芷潋可是兄长陆文骏之女,有了这层关系,我陆氏岂不安泰得很?莫看现在好像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整个太液城都被伊穆兰人拿下了,区区一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迟早的事?
他回过头来朝弟弟们诡笑了一下,陆文骥显然与他一般的心思,也是同样喜孜孜地望过来。陆文骠却避开了目光,望向别处。
陆文骧肚中暗骂了一句。
切,装什么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