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温兰厉声道:“珲英,今日你率兵闯我营帐我不怪你,毕竟不知者不罪,当年的事莫说是你,这世上知道真相的人也只有我与温和二人而已。休要怪我瞒着你,若不是瞒过了自己人,今日又怎能将李厚琮、叶知秋以及入了土的慕云佑都一一瞒过去呢?瀚江那边当然知道你的哨鹰日日都在江上盘旋,却还故意用鸽鹞送了密信过来,不过就是想要让密信先落入你的手中,然后挑起内讧罢了。此等雕虫小技,稍稍思量便能明白,总不会是因为李厚琮或叶知秋与你珲英交情颇深才特意送信告诉你真相的吧?”
珲英被说得一怔,觉得这几句话倒颇合情理。
温和在旁劝道:“鹰语王,此事实有内情,那密信上说的也不过是真真假假,有虚有实。既然鹰语王今日来问,何不入帐一叙,我兄长定然会将此事说个明白,不教鹰语王存疑。即便有什么问责,待说完后再问也不迟啊。”
至始至终,温兰都没有让任何刃族的人上前一步,更没有调动附近的刃族兵士来护卫。珲英见他毫不慌张,心下有些狐疑,反倒吃不准起来。
真有隐情?
她转头吩咐道:“所有人马都守在这帐外,且等我进去,若有异动,我自会吹哨示意。”
三人入了帐,温兰与珲英面对面坐定,温和则在旁亲自煮水烹茶。
珲英怒气未平,指着温兰手中那封密信道:“信上说的,真也不真?”
“有真有假。”
“哪些真,哪些假?”
“这千头万绪,倒不知该从哪一件先说起。”温兰见她焦躁,故意逗了她一句。
“你且先说,是不是把我兄长的孩子送过去了!”
“是。”
“你……”珲英怒目一瞪,打算站起身来。
“换成你是我,手中抱着察克多国主的儿子,便能这样放心地交给叶知秋去抚养么?”
“自然不能!苍梧国远隔万里之外,叶知秋又非善类,本来此事就是凶险万分。”
“嗯,鹰语王顾虑得不错,我当时也是这么想,万一叶知秋养得马虎,孩子出了什么差池,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
“什么法子?”珲英依然不肯坐,警惕地看着温兰。
“我先送过去的孩子,是让人从你鹰族中悄悄掠来的!”
“你竟敢掠我鹰族的人!”珲英话刚出口,忽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方才这话是何意思?难道你送去的不是……”
“国主身份尊贵,我怎肯一开始便冒然出手送过去,所以我先送了个假的。姑且也是你鹰族中嫡系的孩子,身上也有鹰神骨,叶知秋察之入微,一定会注意到这一点。不过在送过去之前,我故意给那孩子喂了些矿石制成的药散,脸色瞧着红润,却活不过半年。”
“你竟然如此狠毒……”
“我狠毒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么做对国主大有裨益。半年后叶氏夫妇养死了孩子,自然心虚懊悔,尤其是叶知秋害怕复国无望,又怕我知晓孩子死了,一定会想要找个别的孩子替代。这时候我再设局将国主的孩子送过去,叶知秋便会以为他偷梁换柱之事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