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沈攀拉到院中,杖毙!”
天上轰隆砸下一声响雷,沈攀好似被击中一般,浑身瘫软倒在地上。
就这样?就这样?这些人就要这样活活打死他?
他不过就在几个女人中间做了些动作罢了!那些不值一提的女人,不过是男人寻欢的玩意,脚踩的阶梯,生育的工具,他有什么罪过?!
就为了几个女人,竟然要打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沈攀尖声惊叫气来,“你们名不正言不顺!你们这是滥用私行!我做错了什么?!我生的不如你们,爹娘都是没用的泥腿子!我不用这些手段,如何能大展宏图!我做错了什么?!不就是用了女人,这算什么?!他们都是心甘情愿,为什么是我有罪?!”
他声嘶力竭。
万音手下颤抖,穆氏血色褪尽。
沈攀将穆氏送到沈横身边,确实只是被穆继宗威胁而已,可是他前后欺骗万音卷走钱财,蒙蔽穆氏妄图不轨,打伤苏玲的公爹,逼走苏玲,还在迷惑叶兰蕙不成之后,将叶兰蕙推下水做出救人的假象......更不用说他多次给穆继宗出谋划策,用些下三滥的手段竞争!
更有前世他蛊惑竹院书生,搅乱朝政,开启恶劣风气,连娶到手的叶兰蕙也死的不明不白!
沈攀今日之死,一点都不冤!
他该死!
魏铭、崔稚和叶兰萧全都冷冷地看着他。
沈攀还在叫喊,沈横让人按住他的手脚,重新将他的嘴巴勒上,沈攀拼命挣扎,还试着向穆氏求救,穆氏似乎有些怕了,看着沈攀的眼神又有些许恍惚,幸而苏玲反应快,跟众人告罪,半拉半劝地将穆氏带离了此地。
沈攀没有了最后可以求助的人,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癫,几位族老也都起身离了去,沈攀很快被拉到了院里。
一应刑具全都准备妥当,天空阴沉,轰轰隆隆的雷声好像来到了头顶,一声声盘旋在头上。
“呜呜!“沈攀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崔稚站在万音身旁,见她浑身发抖,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万姐姐,要不你,别看了?”
万音摇了摇头,她没有说什么,颤抖的更厉害了,却在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若说这几个女子中,谁被沈攀伤害的最厉害,那么非万音莫属。
万音付出了几乎全副身家,把钱、人和心都给了沈攀,而她不过记得沈攀一个假名,一段过往,苦苦等待沈攀两年,被人质疑嘲笑都不曾动摇,而当她见到沈攀,沈攀避而不认,而后竟然想要伺机谋害!
一个昔日的恋人,却成了恨不得她去死的人。
万音站在此处,亲眼看着沈攀行刑,这简直超出崔稚对她的认识。万音是那么温柔的女子,竟也有这样执意的时候。
她是想亲眼斩断心中最后的牵绊,从此把那段假假真真的过往,埋在心底吧!
崔稚有些心酸,再看沈攀更觉可恨!
思绪起落之间,沈攀已经被绑到了行刑的案板上。魏铭站在廊下看着沈攀挣扎却徒劳的样子,想到自己刚来书院第一次看见沈攀时的情形。
那时,沈攀就追在叶兰蕙身边。若是没有自己这一番介入,想来沈攀按照他的计划,应该已经得逞了。而叶的小姑娘,又哪里是沈攀这头狼的对手。
魏铭侧过脸瞧见叶兰萧脸上始终未变的冰冷,明白通透如叶兰萧,定然能从沈攀现在的所作所为,看到可能的以后。
前世,沈攀将叶兰蕙娶到手,定然没有如珍似宝地对待她,相反,甚至沈攀都懒得在叶兰蕙脸前作戏很久,对待叶兰蕙不咸不淡,而那时的叶兰蕙在娘家得不到父亲的关心,母亲的体谅,连最亲的兄长也视若不见。
叶兰蕙的死,魏铭相信,十有八九,是因为她撞破了沈攀与穆氏的事。
而那时,叶勇曲已经病逝,沈攀掌管书院,叶夫人就算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叶兰萧在知道了妹妹惨死的真相后瞬间清醒,勃然大怒,才有了南北竹院的对峙......
天上有雨滴飘落,行刑的所有准备都已经完成。
沈攀被按在板上拼命挣扎,沈万里说出了沈攀最后的宿命。
“杖毙!”
话音一落,天上白亮一片,雷声紧跟而至,轰隆隆砸在头顶。
沈家负责行刑的奴仆,撸了袖子,高高举起刑杖,砰地一下,重重砸在了沈攀身上。
沈攀大声痛呼,还要挣扎,只是他再也跑不了,再也不能脱身,也再也不能祸害人了。
一下,一下,一下,刑杖击打皮肉的声音落下,皮开肉绽在劫难逃。
雷声轰鸣,大颗的雨滴纷纷落下,血水顺着刑杖和案台流下来,又混在雨中,冲刷了没影。
案板上的人渐渐没了动静。
魏铭看着眼前的一切,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雨越下越大,把一切的发生都冲刷殆尽,魏铭转头,同叶兰萧道:“今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叶兰萧一时没有回应,却同魏铭一样,也把压在肺中许久的浊气呼了出来。
半晌,他道:“都还来得及。”
*
雨水倾盆而下,整个环燕山庄静悄悄的。
魏铭几人等待雨停才好离去。
沈家的小厮手脚利索地处置了院中的尸体,崔稚扶着万音借了个屋子休息,万音脸色煞白,还在挺着,邬梨探着脑袋走过来,崔稚唤了他进来。
“在门口探头探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