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霄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薄唇勾了勾,冷眸瞧着她,“那么现在,你不怕惹怒我了?”
方若宁铁了心,毫不畏惧地看向他,清晰明白地道:“大不了,你去法院告,我们各凭本事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昨晚后来想了想,她之所以被这个男人拿捏,一次两次三次被他在床上摆弄,不就是顾及着孩子的抚养权吗?
这个混蛋就凭这一点,便把她当做刀俎下的鱼肉,肆意宰割。
现在好了,她索性撕破脸皮,来个鱼死网破,看他还有什么把柄!
霍凌霄沉默着,本就气场冰冷的男人,此时更是阴戾到渗人,幽深眼神冰冷,像是冰川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哪怕只是淡淡瞅着她,也让心生畏惧,仿佛万箭穿心般寒恻。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哪怕等待她的是雷霆暴怒,她也要咬牙受着,只有这样,才能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做个了结。
好一会儿,男人好看的薄唇凉薄勾起,眸光里的冰冷锋锐定住,清冽的语调漫不经心:“睡了几次,倒学会恃宠而骄了,去法院告?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方若宁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上感觉到屈辱的风刮过,“我知道!在这里就是你霍凌霄的天下,我跟你斗就是蚍蜉撼树,可人活一张脸,我就不信这件事闹大了你们霍家好意思!”
男人幽深的眼眸危险眯起,显然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心肠冷硬捂不热的小女人是铁了心要跟他撇清关系了。
好,很好。
他温柔耐心用尽,就换来这样的“报答”——先礼后兵,那就别怪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点了点头,男人抬腕看了看时间,“行,你有种。我赶时间,今天先饶了你,要打官司是吧?那我就让你看看,不识好歹跟我斗的下场。”
颀长挺拔的身躯转身走了,却在经过台阶下站着的小男孩时,又蹲下身来。
“轩轩,叔叔要去出差,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方昀轩紧锁着眉头,闷闷不乐的样子像极了不说话时的霍凌霄,给人一种高冷不易接近的感觉。
看着蹲下身还比自己高出一点的男人,他担忧地问:“叔叔,你跟妈妈又吵架了么?”
霍凌霄没看几步开外僵着的女人,大掌摸了摸孩子后脑,“放心,不管怎样,叔叔不会扔下你不管。”
小家伙点头。
霍凌霄赶时间,耽误不得,叮嘱完便安抚性地摸了摸孩子的头,转身上了等在一边的宾利慕尚。
昨晚被他开过来的那辆奥迪,还是丢在楼栋前的停车位上。
轩轩上学也快迟到了,方若宁看着车子离去,立刻走上前牵着儿子的手。
母子俩都不说话,一直到了幼儿园下车时,方昀轩才拽了拽妈妈的手。
“怎么了,轩轩?”两人进了幼儿园大门,朝教学楼走去,方若宁垂眸看向儿子问道。
“妈妈。”轩轩憋了一路的话,还是忍不住要说。
方若宁看出他有话要说,索性带着他走到一边的花坛处,蹲下身来与他平视,“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
“妈妈,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霍叔叔呢?”
“……”这个问题,小家伙不止一次问过,只是这一次格外严肃。
方若宁心里苦恼万分,实在不知该如何满足儿子这个愿望,她也说不清潜意识里对霍凌霄的抗拒到底为何。
仿佛是较劲儿,这个男人越是要征服她,她越是不肯屈服。
况且,轩轩的身世的确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能公布于众,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霍家,远离霍凌霄。
思绪镇定下来,她柔柔笑了下,满怀歉意地说:“轩轩,妈妈知道你喜欢霍叔叔,可是很抱歉,妈妈觉得他不适合做你的爸爸,更……不适合做妈妈的丈夫,所以,妈妈什么愿望都能满足你,唯独这一点不行。”
小家伙听完,耷拉着眉眼,垂下头来:“霍叔叔一定很伤心,他是喜欢你的。”
“宝贝,你还太小了,”方若宁抱着小家伙的脑袋捂在肩膀上,拍着他的背幽幽叹息了声,“大人的世界哪有那么简单,你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不懂感情有多复杂。霍叔叔人很好,但是不适合我们
。”
方昀轩忧郁极了,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
方若宁慢慢推开小家伙,在他额头亲了亲,又柔声安抚:“好了,去上学吧,妈妈下午早些来接你。”
小家伙闷闷不乐,随着妈妈走到幼儿园门口,摆了摆手,进去了。
方若宁站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提不起精神。
想着惹怒那个男人的下场,她心里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段混乱的关系总要有个了断,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了。
可是,下定决心要撕破脸后,她的情绪变化有那么明显吗?
开完会,卫云澈特意留下她,担忧地蹙了下眉,“若宁,出什么事了,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方若宁故作淡定,“有吗?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是吗?”卫云澈挑眉,没再细问,将手边几个卷宗递给她,“既然你不负责霍氏的业务了,那么这几个案子你看看,还有明天有个法律援助的项目,你做为我们律所的代表,过去一趟吧。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做法律援助是屈才了,不过能出去跟人见见面,或许能让你心情好一些。”
方若宁接案子从来不分贵贱的,只要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对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