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你替云轻预判命格,她命中的大劫何时会到?”
宋显儿也不敢说得过多,楚云轻很聪明,她怕泄露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好,只是显儿,这些年你在相府过得可好?”了空低声道,却也不敢往前面走,他们之间终究还是回不到过去了。
“续珩,只要云轻好,我怎么样都是值得的,只是你曾说过,轻儿是凤命,我怕她命中大劫将至。”宋显儿凝声,只因着这段时间,楚云轻跟凤家人接触越来越多。
她心底害怕。
“凤命?”楚云轻愣了一下,还是没忍住。
“是,是为六宫之主的命格。”宋显儿凝声,“可此富贵与你命中大劫一同而至,我怕你深陷劫难而不能预先知晓。”
“曾经儿时,显儿带你来过一趟福云寺,兴许你年幼记不真切。”了空轻声道,“来,与我过来。”
宋显儿拍拍她的肩膀:“去吧,跟住持师父过去。”
“好。”
楚云轻没有拒绝,素来听闻古时有测命一说,她倒也想见识见识。
了空坐定,前面摆着一个很奇怪的盘子,里面有水,似乎是冰,也似乎是雪,了空指间捏了一片六角形,像是雪花的叶子,瞥见那片叶子溶于水。
里面的颜色变得很是怪异。
“闭上眼睛。”了空轻声道,楚云轻照做,在她彻底闭眼之后,男人的手心里忽而多了一块玉。
像是白雪一般通透,那玉散发着幽幽的光,像是萤火一般,落在楚云轻的周身,宋显儿人坐在一侧,看那光芒汇聚,浮现在面前。
了空所见,一闪而过的画面,那是身着铠甲的楚云轻在战场杀敌,她的身侧似乎还站着什么人。
画面一转,九霄高台之上,他瞥见一袭华服的楚云轻。
噗——
还未来得及查探更多,了空便吐出一口血,他低声喃喃:“不应该啊。”
“怎么了?”宋显儿过去,慌忙问道。
而此时,楚云轻蓦地睁开眼眸,她的脑子里很多混杂的记忆,关于那场噩梦,那片雪地,还有那个女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她看向了空:“怎么了,住持师父?”
“曾经我参透过你的命格,命有大劫不错,可如今再做窥探,却发现,你的命格彻底变了。”了空凝声,他说甚至看到了死之命格,不像是一个活人该有的。
可是此时,楚云轻这般鲜活的坐在他的面前。
了空捂着心口,像是受了重伤,宋显儿愣了一下:“是不是你许久不曾替人批命,道行不纯?”
“不,显儿,我出身什么家族你心底清楚。”了空凝声,“这本事是融入骨血,不得质疑,唯一能解,便是云轻之命,不是我所能窥探的。”
“可是大劫?”
宋显儿慌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劫难来临她该怎么办,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楚云轻去死啊。
了空摇头:“命里该有,都会有,劫难可化解,你不用太过担心,不是谁都会步恩主后尘。”
宋显儿依旧一副缓不过神来的表情,她呆愣在那儿。
“显儿,有些话,我想私下与你谈。”了空低声道。
“续珩,我……”
宋显儿本想拒绝,可是她怕往后没有机会再来这里,她嘱咐楚云轻在门外候着。
楚云轻倒也听话,不多问,虽然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瞒着她许多,可他们不愿意说,她也不会追问。
她在后院石桌那儿坐着,看来来往往的小沙弥,莫名觉着有些好玩。
而此时屋内的宋显儿显然有些慌乱:“续珩,我这一辈子替小姐活着,小姐死了,我便替云轻活着,我知道自己负了你,可是续珩,小姐对我恩重如山,隐族对我更是……”
宋显儿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从她的脸颊上落下,男人想上前替她擦拭,可是他还是忍着了。
“我知道,所以我不奢求什么,只求你活着。显儿,隐族之仇,若能放下自然是最好,可是如今云轻之命已经卷入朝堂之争。”了空低声道,“我已经听闻,她冥婚之事,想来你在相府受了不少委屈。”
“都过去了,往后会更好。”宋显儿深呼吸一口气,“只是她的命格……”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虽为祭司出生,比不得恩主,故而窥探不了她的命格也是正常,你不用太过担心。”
了空轻声道。
这一辈子,他从未觉着,两个人的距离会那么难以抵挡,他们明明面对面站着,可是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宋显儿擦拭掉脸上的泪,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希望她能平安,如此我便能放心了。”
“会的。”了空道,“她之命格绝非常人,你也不能强行压着她,懂吗?不能躲避,不能与恩主那般落入被迫的地步,有些时候,该早做打算。”
“好。”她抬眸,嘴角勾着一抹笑,那是宋续珩许久不曾见过的明媚。
他们本是恋人,同为隐族中人,可不想那年一场变故,险些要了他们的命,是他们的主子救了他们一命,可惜主子死了,他们背负隐族的仇恨至今,谁也不敢去揭那段过往。
“我可以抱抱你吗?”宋显儿吸吸鼻子,她到底心里还有他。
宋续珩伸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也难怪师父临走之前会说,他六根不净,他这辈子虽说遁入空门,得了名号“了空”,可这心底终究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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