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初雪的脸色由红到白,变了几变。心里非但不安,还竟然有些恐惧。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甘沛霖抓住了腰间的丝带。只要她稍微用力一扯,她就会一丝不挂的暴露人前。“姐……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
“是么。”甘沛霖唇角卷翘,看着她的眼神淡淡的凉:“你最好是真的不懂,别为了一张看似光鲜的皮,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已经容你两回,没有第三次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甘沛霖,沫初雪一直以为,她这样没经过风霜雪雨的娇艳花朵,只会单纯的喜欢阳光下的明媚。却原来,她的心思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甘沛霖扶着沫初雪上了马车。
薛苞芸安排的马车宽大又舒适,她正好闭上眼睛歇歇,再不理一旁的沫初雪了。
可是沫初雪的心弦仍然紧紧绷着,一时一刻都不敢放松。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拔下自己鬓边的簪子,佯装不故意的划破她的脸。
如果倾城的美人失了花容,她还有什么资格这样居高临下的欺负人?
车猛的一晃,有什么被甩下车的声响。两个人都没有防备,几乎跌在地上。
尤其是沫初雪,脚又被狠狠的折了下,疼的眼泪都飚出来。
甘沛霖向前跨步,掀开车帘的一瞬间,自己也吓坏了。方才掉下车的竟然是驾车的车夫,两匹马却丝毫没有任何异样的往前冲。可是前面没多远,就是集市了。
“姐姐,我们怎么办?”沫初雪顾不上去害怕甘沛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两匹马。“姐姐,先帝当年废太子定下律例,纵马伤人,是要同马斩首于街市……”
甘沛霖知道她说的那件事,眼见着飞马奔驰,心也慌的厉害。“匕首,拿匕首割断缰绳……”
“哪里有匕首!”沫初雪摸遍了自己全身,也根本就没佩戴那样的东西。马车上也被她翻了个遍。
甘沛霖几次试图解开拴在车上的缰绳,可都没成功。
眼见着飞马疾驰,就要冲向集市。她心一横,双手扥住其中一匹马的缰绳,从车厢越到了马背上。她曾经骑马不慎从马背上跌下来摔伤,偶尔梦到这一幕仍觉得惊心动魄。
这时候整个人坐在狂奔的马背上,她的心都漏跳几拍。“吁——吁!”
她奋力和马儿较劲,却根本无济于事。掌心被粗糙的缰绳摩的生疼,眼看着集市越来越近。
“让开……你们让开……”甘沛霖急的满头大汗,今天这亏是吃定了。
可究竟是什么人,连姜府的马车都敢动?沫妍青总不会为了杀她,搭上自己侄女的命!
身后的沫初雪已经吓得魂儿都散了,捂着眼睛不敢动。
风驰电掣,几乎绝望的瞬间,眼前晃过一道青色。
甘沛霖猛然被谁圈进怀中,夺过了她手里的缰绳。有一种很温暖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有这么个人在,整个世界都变得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