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很多事情,只要发生了一点改变,那结局就会变得大不相同。
上一世,和敖珟成婚的第十年,她自己一命呜呼了,祖母仍然活的好好的丝毫不受影响。
而这次,她揭穿了祖母所有的秘密,这个结就变成现在的样子。
“要回去吗?”姜域问。
“自然是要回去的。”甘沛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微凉:“总归是祖母,我要送她一程。”
“我陪你回去。”姜域轻轻的抚顺她的背脊。
这个动作,让甘沛霖觉得特别安心。
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支撑着她。
“嗯。”甘沛霖点头:“我去换套衣裳。”
原本就是新婚之喜,穿的太过喜庆。这时候要去奔丧,自然是要素雅些。
大都督府的马车停在甘府大门外。
管家迎出来的时候,脸色悲伤:“大都督、夫人,里面请。”
甘府内,家仆们忙成一团,因为老夫人走的有些急,很多事情都没安排好。
甘允天指挥着众人忙前忙后,女眷们在禅心院跪了一地。
甘沛霖和姜域自然是要先去向甘允天打招呼。
“大都督、沛霖,你们怎么过来了。”甘允天有些意外:“这不是才成婚,还没到省亲的日子。”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女儿怎么可能不回来。”甘沛霖叹了口气:“父亲,女儿想去瞧瞧祖母。”
“也好吧。”甘允天有些为难的说:“只是……也罢,你去吧。”
姜域明显能感觉到他有话没说完,也没跟着甘沛霖上前:“我就在这儿等你。”
“姑爷还是同我去书房品茗。”甘允天不想怠慢了姜域。
“也好。岳父大人请。”姜域总算随和。
甘姳露早一步过来,已经跪在灵位前哭成泪人。
沫妍青见甘沛霖回来,脸上的薄怒缓缓呈现:“大都督夫人竟也来了。”
“母亲怎么这样见外。”甘沛霖脸色略微阴沉:“我也是甘府的嫡千金,祖母走的突然,我怎么可能不会来?”
“要不说么,还是你有福气。”沫妍青嗤鼻:“你才出阁第二日,你祖母就这么走了。若再提早一日,你恐怕就嫁不出去了。”
要为长者守孝三年,是甘府的规矩。沫妍青这话没错,甘沛霖连连点头:“祖母一心盼着我出嫁,我能出嫁,也是圆了她的心愿。这么想,说不定她就是为我才苦苦支撑着。母亲说的是,这是我的福气,何尝不是甘府的?”
沫妍青凛眸,看着甘沛霖的眼睛:“你不想去瞧你祖母一眼吗?”
她这么问,显然是有些问题的。加之父亲刚才见面时欲言又止,甘沛霖能猜到的,一定是与祖母有关。
“那就麻烦母亲陪我同去。”甘沛霖饶是一笑。
“我也去。”甘姳露含着泪,起身跟在她们身后。
“你站住。”沫妍青冷着脸:“你就在这儿好好的送你祖母。”
甘姳露还想说什么,看着沫妍青铁青的脸色,终究还是忍了。
棺椁还没有盖上,甘老太一身华贵锦服安然的躺在里面。只是头脸被一块不大不小的锦缎盖着,赭色的,完全看不到容颜。
“母亲这是何意?”甘沛霖睨了一眼那块锦缎,有些莫名其妙。
“想知道,自己去瞧啊。”沫妍青的语气,倒是有些激将的意味。
甘沛霖快步走上去,刚要掀起锦缎。
身后跟着过来的燕子,紧忙阻止了她。“夫人,还是奴婢来吧。”
“不必。”甘沛霖平和的说:“我可以。”
揭开锦缎,甘沛霖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祖母口眼歪斜就算了,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眼神里的不甘与怨恨,居然丝毫不减。
这狰狞的表情,影响了上妆,所以她的脸上,连胭脂都打不匀,看着确实吓人。
可是沫妍青万万没想到,甘沛霖竟然丝毫没有被吓到。她就站在棺椁前,沉眸看着甘老太的容颜,脸色平静从容。
“你这丫头,从前不是最胆小吗?如今竟也不怕了。”
“母亲不就是记得我胆小,才故意带我过来吗?”甘沛霖转过脸去,看着她的眼睛。“当初放印子钱的事被揭穿,你死咬着真相不松口,是为什么?摆明这件事从中获利的不光是你,还有祖母,甚至出谋划策的人是她而非你,为什么要替人受过?”
沫妍青冷笑了一声:“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我不是也盼到了吗?”
“是啊。”甘沛霖唇角微微上扬:“很多事情,总是那么顺利就被我顺藤摸瓜的发现了。现在想来,既然这是祖母最大的秘密,她又怎么会让这些事无法抑制的暴露出来。一定是有个穿针引线的人。而你打从一开始就在祖母身边,利用钱财上位,你做这些事最合适不过。”
“你还真是挺聪明的。”沫妍青倒吸了一口凉气:“若姳露有你一半,我就知足了。可惜偏我这么聪明,生出的女儿却是个傻子。辛辛苦苦培养的侄女,竟被男色所惑,为个心里根本就没有她的男人舍生忘死,一个比一个不中用。”
“做人,哪有十全十美的。”甘沛霖现在想想,母亲的事,沫妍青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但是她实在想不通,这件事到底和薛苞芸扯上什么关系。吴为说的不清不楚的,她虽然已经嫁进大都督府,可还是无从下手彻查,想到这儿,她忽然就有了主意。
“母亲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甘沛霖睨了一眼甘老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