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把手拿开。”薛姨厉声的斥责道。
那天的澡堂子二楼里,清净透了,大体是寻欢作乐的男人们,这大中午头儿的都还没时间过来,二楼里一排的休息房,一间都没开。薛姨挨个房间的打扫,扫到走廊中间了,赶上了搓澡大叔正要去休息厅打个盹儿。墙顶靠边的小天窗开着道缝子,透过一缕下午的艳阳,照着薛姨身上,像是出蹩脚的舞台剧。
也凑巧了,今儿走廊里老是嘁嘁喳喳的小敏都没过来,一大条的走廊,冷清得像新婚燕尔的一铺大炕,就薛姨拎着扫把,撅在那里,还有伺机而动的搓澡大叔。
老娘们儿躲也不躲,大叔短粗而有力的手就扶在她的屁股上,紧紧的贴合着那轮廓,五指自然的小弯曲。这老头的手,糙透了,手指精短精短的,像简笔画画出来的,圆溜溜的,粗壮的,很是有力。
薛姨的话说是训斥,也不怎么像训斥,咋听都是一股子闲懒的撩拨,飘进搓澡大叔的耳朵里,必是有风情的。他看着支楞出来的屁股,似乎就啥都明白了,老男人笑了,也没有回答,却也不忧郁,只把一根手找准了地方,隔着裤子,戳了一下。
“哎呀!”薛姨叫了一声,恰似可有可无,身子却是一挺,躲开了大叔。
“你不就爱这样吗?”老男人身板儿直挺挺的立着,犹似顺意的看着薛姨,到有些理直气壮了。
薛姨也瞅着大叔那笑么滋儿的模样儿,想来是发现矫情得不合时宜了,绷紧着一脸的怒气,又何必那般坚持呢,她勾了勾嘴角笑了,也便只是忸怩了两下。她的个子差不多跟大叔一样高了,身大力不亏的,若是她心里不情愿,大叔也真占不了她啥便宜,她回过头来,继续哈腰扫地,背对着老头儿,嘴上却不饶人:“你个老东西,别胡来啊!”
嘴上说着别胡来,一哈腰却把屁股摆回原来的位置上,大叔地方都没挪上一下,屁股就又回来了,回到他手正好能舒舒服服的搭到的位置,这让大叔还咋不胡来。
再多想的,那就不是男人了。大叔果然当益壮,他迅速把手从后腰插进薛姨松松垮垮挂在腰间的大花裤子里,只一下子就又抽了出来。恍惚间,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艳阳乖巧的照着这出了事儿的一方地界,波澜不惊,就只是薛姨那松紧带勒着的裤腰,呼啦一下弹了回来,绷回到她的腰间。
干燥的空气里,在阳光的融合下,就在那个位置上,就那光束插入的一道,灰尘卷起一缕,像朵生机勃勃的蘑菇云,扑拉一下,幻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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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彭程一起干活的小孩儿回来的时候,他正在男部里忙活着给各位大哥找鞋。小伙子要累甩胯了,被呼喝得焦头烂额。没人知道这澡堂子里的光溜溜的老爷们们都是说好了咋地,都可一个点儿出来了,这功夫的更衣室里,里里外外全都是人。
从堂子里出来的人,冒着蒸汽的烟雾,像是屉上刚捡下锅的包子,相互间也都不认识,也没个谦让,等着开箱便是齐刷刷吆喝着。穿了衣服的这一半人都挤到门口等着要鞋,光着大脚丫片子,外八字的岔开着腿,仍旧是谁都不挨着谁的杵着。穿衣服没穿衣服的都在叫服务员,可彭程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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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懵懂着从二楼下来了,赶上彭程一抬头正好看见他,小伙子火大极了,那小子那副迷迷瞪瞪的样子,见了让人更生气了,他开口就喊:“,寻思啥呢?过来拿鞋来!”洗澡的人赶一起出来,原本怪不得小孩儿什么事儿,可是彭程就是冲他火大,下雨天打孩子,道理总是爹的对。
这突然的一嗓子吆喝,连等着拿鞋的大哥们都惊着了,可小孩却不惊,他瞪着瞎么呼的小眼睛,远看好像也正盯着彭程,但他肯定是啥也没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往楼下走,乖觉的像只睁眼瞎的老狗,心思却全不在澡堂子里。彭程一看他那艮样儿,气得更是火冒三丈了,拎起脚上的拖鞋,隔着众人飞了过去,这才把小孩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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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啥去了?这么半天?你上厕所咋还排队了嗷?”
终于都忙活完了,澡堂子里的一群老爷们现下都送走了,彭程一边把地上散落的拖鞋归拢起来,一边数落起小孩儿来。新来的孩子才十七,头一次出来打工,甭管是啥,他是要啥是没啥,啥啥都不会,平时也不爱说话,也不爱听人说话,那里不对了还一说一耿耿儿,整个一傻愣愣的混主儿。
小孩儿姓汤,咋叫都不顺嘴,他年纪不大,长得可不小,一张脸要不是面皮儿嫩糙点儿,看着都跟四十似的。他个子也高,两臂一伸比彭程足长出一个手,关节大的惊人,支愣着皮肉下面突兀极了。他总是弯个腰,身子长腿短的,冷不丁咋眼一看,像从上往下看似的,活脱一只刀郎。
头一天上班的时候,小孩儿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老式校服,裤子上带着一根黄条的那种,显得那两条小短腿跟那胳膊几乎差不多长。原还以为他只是那天穿那条裤子,却不曾想,这小子之后的日子里,几乎天天都穿那条裤子,但就今天,他穿了条牛仔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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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裤子咋了?没挤上厕所,你川裤子里了?”
彭程突然注意到小孩那条170的裤子上,裤裆那里的一块湿,就那块,那位置让人尴尬极了。
小孩一直没彻底飘回来的精气神儿,听他彭哥这么一说,才终于是明白了过来。他猛的低头一看,也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