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段的记忆总是迷乱的,她甚至不能梳理得井井有条。贝贝只记得一些零碎片段,她脑子太乱了,总是游离在癫狂边缘,她记得菜市场里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好在铺子都还没关,她买了螃蟹,彭程一直想吃的,她记得他说过好多次了,那天的螃蟹很活。
电话接通了,却扔是没人接听,贝贝心里隐隐的不悦,下班时的好心情便打了折扣。打不通电话,她很快就变得很生气了,拎着螃蟹直接到了彭程家里等他,却全没有心思了。等了很久也不见彭程回来,她的脾气便越来越不好了,那个电话之后,这样的等待让她烦躁极了,她的情绪再也不受控制,于是她便打了好多的电话给彭程,都被他决然的挂了,之后就干脆响他的,也不再接听了。
她不得不又想起他跟小姨说的话来,突然一股子恶心,她想起大宅门来了,真的是比吃苍蝇还恶心。她原本还是相信了彭程的话,相信他说那只是他跟小姨开了个玩笑,可是这并没有能够彻底改变什么,她又像个望梅止渴的探险者了,才过了两天自以为是的浪漫日子,便又怀疑起来。那几乎是注定的不是吗?被出卖的人总是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不用任何人编造什么,揭穿什么,事实早晚会让一切漏洞百出。
彭程似乎再没有从前的心力了,他今儿一句话不说,只是不接电话,他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缠着她不放,她现在连这个电话也没打通。劝说几乎变成了两个人交流的终点,往前想想,每一次电话都是在他的哄劝中结束的,姑娘刚吃了的苍蝇似乎突然活了,那几乎是必将不攻之破的谎言,无论她多想相信,终是困难的。
他到底是怎么了?好吧,无论彭程爱上谁了,或者他真的不是爱上了老太太,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姑娘一下子就否决了自己,她一屁股坐在床上,一切都豁然开朗,让人闹心得要命,曾经的任何的规劝,道理都不足以证明什么对吗,唯有真实发生的,才最能说明真相。
“我靠。”一个好家教的姑娘,她不会说,但她听过,学得还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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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一个心里疾病的病人,电话就是病引,于是贝贝像犯了强迫症一样继续拨打,打得越来越多,她逐渐肯定彭程一定是跟一个不方便让她知道的人在一起,或者根本他就是在跟一个不方便知道自己的人在一起。她假想着这个人是个老太太,一个皮囊发皱,目光浑浊的老太太,或许是个还有些精气神儿的泼辣大婶儿,呼!无论是谁这让贝贝又恶心又生气。电话反复重播,拨得电话都反映不过来,像她当年对他一样,始终无人接听。
贝贝拿着电话的手开始不停的颤抖,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嫁给彭程,他没有的东西太多了,就像岑表哥说的,她一直在享受他给自己的爱情,却一直抽离事外。她觉得自己是这段感情里的主宰者,她以为只有她离开彭程,彭程一定不会离开她,她觉得她随时可以放弃他,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男人的神,但贝贝万万没有想的是,他有一天竟会先放弃自己。
他有什么资格不要她?她愤怒了。
这一刻,她突然像疯了一样渴望找到他,找到他干什么?真他妈的可笑极了,她居然想让他再爱上自己,像最初的爱情一样爱上自己,疯狂而炙热。这种感觉视乎不全是因为爱情,是的,她自己都确信,那不完全是因为爱情,应该说不甘心更多,她不明白,自己这么好的女孩儿他本应该会像捡到七仙女的董永那样,对她不离不弃,顶礼膜拜,而现在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也不理解,她陡然发现了,她发现自己对于彭程的这种感情,似乎和之前的种种都不同,难道是因为卑微吗?贝贝不想用世俗的眼光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那本来应该是纯粹的,是不沾污秽的,她他妈的要求别人不沾污秽,可她对于和秦天的那种感情跟这又截然不同,那是什么呢。
彭程的背叛,让她异常的生气起来,这个男人为什么能背叛自己,她反复的思考,越想越焦躁难耐,对于他来说像公主一样活着的自己,贝贝反复的问,他一个嘴上豁口的畸形儿,他有什么资格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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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终是没有消息,姑娘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就像精神病过了发作的极致,她意识到一切此时定论还为时尚早。彭程也许就没有变心,就像他自己总说的,他也许只是忙,他只是愁钱的事情没有时间想着自己,或者更简单,在澡堂子里不方便接电话,对,是不方便。
想到这里贝贝又平静了些,也许是她想多了,那都是根本没有的事儿,是她多心了,于是她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又拿起了床上的遥控器,来回调换频道,现在要做的,不过就是等着就好,她只要等着就好。
可是,可是亲爱的,这样的平静总是不能坚持多久,因为她在思考,疯子在思考。仅仅十分钟后,贝贝又觉得不可能了,那所有的迹象,他不再天天打电话找她,他不接电话,他跟小姨说喜欢老太太种种种种,一幕一幕,又一次让她陷入癫狂,她掏出手机,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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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彭程的电话打通了,他们俩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同样的情况下,两人选择的处理方法竟如出一辙,不停的拨电话给对方,直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