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彭程说:“我爹对我也还行,毕竟还有我哥,我还不是农村户口,他给我弄了个学校,我也不学好,然后我去外面瞎混。”彭程苦涩笑了,笑得也流泪了,贝贝哭得更厉害了,他说一句,她就哭得更大声,他伸手去抹她脸上的眼泪,一直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她哭得他心烦意乱的。
贝贝抚摸着那个几乎切断了彭程手指的伤疤,在他的右手上,她抬起更加清澈而悲伤眸子:“那这个是怎么来的?”
彭程抽回了手,他变换了个姿势:“是打架,当时砍的时候也没觉得疼,就光想着砍了,然后就跑,一群人一起跑,后面有人追着。”说道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然后他笑了。“然后我就发现手淌血,一抬起来这指头就那么当啷着。”他说着抬了起来,用手指比量了一下,那跟手指本来就伸不直,当啷起来比别的手指都更弯,像是撅折了。
“大夫说得马上做手术,把什么筋折里头的接上,咱们那些人都没有钱,我找我爸了,也找我二叔了,然后后来也接了,但是当时没接,后来就这样,就接不太上了。”他说得乱七八糟的,只能拼拼凑凑听,他越说得多了,贝贝便越是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使劲的抽搭,伏在彭程的膝盖上,抽搭得小伙子喉咙里像噎着了一样难受。
“媳妇儿,你别哭了,我看你哭我老难受了。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现在咱俩就要分手了,你就别哭了,我心里受不了。”
如果这一刻文贝贝还能死都不理彭程的话,那她便不是她。这是个注定的错误,但不绝对。我们常说当你选定一个方向的时候,别左顾右盼的,否则,你一定是会鸡飞蛋打。
贝贝突然放生大哭,她扑进彭程的怀里:“程程,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
那天晚上,彭程和贝贝两个人都哭了,哭够了,夜也更深的夜了,贝贝回家,彭程没有再拦他,贝贝也没让彭程送她。
“我送你吧!”彭程跟着她走到门口。
“不用。”她回头笑了,笑得很开心:“你不是总说这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吗?没事儿,不用你送我。”
那天的彭程很坚持,他坚持着送贝贝回家,回到她家的楼梯口,他跟贝贝说:“媳妇儿,我只有你,我是真的就只有你。”
那一刻,姑娘有些动容,她又抱紧了他:“嗯,我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