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间的欢爱,不外乎有了下家辞上家,下家来了,那男人生理上的需要便霎时间不能自已了,所有那些人们认知上的爱情,差不多都是这般情欲躁动的时候发生的,爱情本身并无对错,对错都是对的,基于本能,亦基于自我,至于对错,只基于婚姻。
早起的风越发的凉了,怕是还没到五点,贝贝便已经在邵白鸽家外等着了。头顶上的天当真是不怎么蓝,她抬眼望着,许是还没大亮,看上去脏乎乎的。邵白鸽打电话让她上楼先吃饭,被她拒绝了,跟老董事长吃个啥饭,她几乎还算不上认识他,况且花车保不齐一会儿就来了,于是她搂紧了衣领说:“少来那套,给我带个面包。”
“文主任,我免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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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白鸽跟孙凝才真是一对璧人,必是要般配才好的人,贝贝羡慕极了,透过酒店大堂的整面玻璃,她能看见他们俩,像是两个假人,女孩子小时候玩的那种芭比娃娃,腿那么长的两个假人。
人世间的不满和苛求,大多源于比较吧!那是她曾经向往的一切,新车,新房子,全新的一手男人。他们都太漂亮了,拥有了所有贝贝不曾拥有的。倘若如果不嫁给邵白鸽,孙凝也该是个天之娇女吧!她的父亲是市检察院的院长,母亲是个很有名望的产科医生,在澳大利亚读的大学,学新闻编辑专业,如今回到家里,又那么顺利的便在电视台里做主持人,人家的人生怎么都是像是假的。
贝贝细细的琢磨,假如她也拥有这些的话,她想象着挽着邵白鸽的人是自己,那种幸福的感觉方发觉不对,那似乎并没有太好,除了家室给了她莫大的优越感,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况且,她只羡慕彭程心里的那个位置。
想到这里,一股子的恶心涌上心头,贝贝一直听不得《听妈妈的话》那首歌,一个爱上自己妈妈的男人,从薛姨出现的那一刻起,彭程的爱情她便再没有看见过了,薛姨就像是漂亮椅子上的一坨屎,姑娘深吸了口气,心里的恶心才算是稍稍的压下了,还有小敏,那话说得可真对,吃了苍蝇了一样。
砰的一声爆竹,贝贝被吓了一跳,邵白鸽已经走到大玻璃前了,他深拧着眉毛看着她,满脸的焦虑,所有的人几乎都挤向门口,迎上一对新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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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礼堂,场面不只浩大,这里咋说也有一个放映厅那么大了,可再如何的细致安排都解决不了肆意妄为的人们,和彩排的结果是那么的不一样,怎是一个乱字了得。贝贝站在台下,一个灯光扫不到的角落里,看着台上的邵白鸽也不能免俗的被婚礼主持耍得团团转,这场婚礼仅婚庆公司就花了二十万,这还不包括婚庆公司来回的路费和住宿。
贝贝很不理解邵白鸽的审美,那花车上的装点素雅极了,她指着车头问:“为什么就放一把大葱。”
一个操着台湾腔的台安姑娘很是陶醉的说:“那是百合了啦。”
新郎吻新娘之前,孙凝唱了首贝贝不知道名字的情歌,非常好听,好听得姑娘半晌没有回过神儿来,她一直想不明白,孙凝是如何爱上邵白鸽的,毕竟那个男人的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人。贝贝还以为他们只是利益之下的结合,但今天看来,那的确是爱,她看他的眼神儿,她笑得那么的甜美,像是孩提时腻口的蜜糖,甜得人像是梦魇一样睁不开眼睛。他看她的眼神儿,也在那首歌最后如泣如诉的颤抖中,变得柔和而爱怜,他微微的抽动嘴角,轻轻的撩起她的刘海,比起后面那个形式上的热吻,贝贝感觉那个额头上轻轻的,才是真实的。
全广式酒席不下百桌,邵家包了整间酒店,没人能确定到底会来多少人,反正是来一位算一位,不能怠慢了。东北人的豪爽和简单远远还不能享受广式美食的精致,那种每一道菜的间隔都有二十分钟的惬意,怕是体会不了的。
服务生穿着白色的大褂子一排排的出来上菜了,他们大多高高的个子,一只手托着银色的盘子,上面都盖着曾明瓦亮的白钢罩子,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走路的时候连脖子都不曾歪那么一下,规规矩矩的端上每一道精致的菜品。贝贝说不清楚这是外国人还是广东人了,对于早已经习惯了一桌子大鱼大肉论盆上菜的东北人来说,这个节奏有点慢了,广式菜品素淡的口感,只在细品,可惜嘴急的东北人,怕是没有这样的耐心,还没等菜品上齐,很多人甚至都还不知道菜没上齐,就都吃完饭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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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的二楼最里间有两个包厢的门一直紧紧的关着,那里面端坐着一个省长,多个省部级干部以及若干个市长。贝贝一直在门口招待这两桌客人,没人知道邵董事长为什么安排她来招待这两桌的客人,都是些省市的大人物,她甚至一个都不认识,直到他们纷纷的来了,掏出一个或者多个红包,上面赫然写着些代码一样的名字递给她,贝贝才恍然的明白了。
婚礼的时间有点拖沓,很多人都挤在大厅,时间一久看热闹的都累了,便也都撤了出来,现场一下子空旷了。这边的领导包厢里还没等开始走菜,几个领导就着急起来,他们都是大人物,显然都非常的忙,急得坐不稳了,却也都没有离席,总是要等邵董事长过来,打一个照面再走才好。
对于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贝贝知道她最好别分清楚,她只知道随便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