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彭程拉着贝贝往外走,迎面遇见两个人,两个本不应该走在一起的人。那天,那两个人从妇产科里出来,就在骨科门诊的正对面,那个医院的招牌科室。妇产科三个大字可不像骨科那样只支立了一个牌子,那三个字挂在对面走廊的墙上,红色的led展视屏,招摇极了。
若是没有遇见他们,贝贝也许和彭程就真的就溜达的回去了,那是小瑷,小瑷和孙哥。
贝贝有些蒙,她下意识的甩开彭程的手,甩完了才发现,小瑷竟是那般的慌张。小瑷的嘴角扭动了一下,像是很懊恼了,他们都很尴尬,只有彭程愈发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她,默默的把手插进裤兜里。
“贝贝,你来?”是小瑷先开了口,若是贝贝,定是要尴尬了。
“他腰扭了,我带他看看。”即便只是回答,她仍是不知所措的,就好像从妇产科里走出来的人,是她一样。
“哦!伤得重吗?多吃点排骨。”小瑷玲珑的说,说得到不像真心话,说完还又后悔了,悔得脸都白了。把嗑唠成这样,总是要再起一个话题的,孙哥是有家室的人,手里拎着个妇产科检查的袋子,陡然间发现了,别在身后,想来是头一次干这样的事儿。
“这刚刚碰见孙哥了,他家住这附近。”没人问小瑷为什么来医院,可小瑷却有意的遮掩,似乎有些自露马脚。话一出口,小瑷自己也意识到了,额头晶莹的汗珠一会儿功夫便好似密密的一层,脸上的妆好悬花了。
贝贝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如何作答,她还不能配合好这样的交谈,愣愣的看着小瑷,人都傻了。
“啊!孙哥家住这儿啊,我跟贝贝也住附近。”彭程赶忙搂住姑娘的腰,手搭着她的脊背,使劲的捏了捏,贝贝便抽动了下嘴角,尴尬的笑了,他说话了,总是要替她解围的。
“这地方太小了,总能遇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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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要没我,怎么行?”彭程牵着贝贝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他一路的数落贝贝说话如何的笨,要是再没了他这个能说会道的照着,以后可怎么在社会上混呐。
小伙子的腰被那大夫一捅,好是好了,但仍旧不太舒服,替姑娘解了围,他很得意,却得意得不能畅快,越是走得急了,越是左右的摇摆,她都害怕了。临走的时候那大夫推荐了两种膏药,让彭程热敷一下,走得这样古怪了,定是要买来贴贴的。
也不知道医生是怎么做到的,他介绍的这两种膏药,贝贝和彭程大大小小的走了好几家药店,都没有买到。终于俩个人快要精疲力竭的时候,在医院后身的一个小胡同里,有一家门脸破败的小药店,那膏药还真让他们给找着了。
贝贝跟店主一说是来找膏药的,人家名字都没问就给他们俩捅出两帖,从脏兮兮的桌子下面扥出来,临递过来之前,他还用手掸了掸灰。那膏药的包装简直也没花钱,单薄而粗糙,塑料袋薄得赶不上复写纸厚,封面设计散发着浓郁乡想土气息,大黄色配橘红色,姑娘的脑袋里一瞬间蹦出了一个词儿,大脑炎。
“这大夫原来是这么赚钱的。”她悄悄的在彭程耳边儿上嘀咕两句,想来这膏药定是不便宜的。
“看对不?”
店主人是个矮墩墩的胖子,肥大的衣服平铺下来怎么也够张单人床单的大小了。他一张笑脸不笑也笑,让人看着不生厌烦,洪亮的嗓音,雪白的脖子肥肉横生的堆在一起,一条条盐卤的印子粉红粉红的嵌在皮肤的褶皱里,扭动一下,就漏出一点。两条胳膊藕白的颜色,藕白的粗壮,毛寸还短,板寸还长的发型到是干净利落,唯独这脸看起来更大了些。
“嗯。”彭城答应一声儿,掐着药的包装袋,像捻钱一样的捻开一点缝隙,一声没吭。他有点担心钱,这样艰难才能找到,还是独家售卖的膏药,大概是很贵的。倘若这药真的很贵,都找到这里来了,再不买,是不是有点太卡脸了。
“嗯,就行,一块六。”那胖子轻快的说着,随手从旁边的钱盒子里翻出一个零钱叠起来的小扣子。“找您的四毛。”说完提溜转着小眼睛瞄着姑娘,等她给两块钱。
原以为这药怎么着也得买上半只猪的价钱,没想到竟然就只要一块六。
“才一块六啊,我要这,要俩。”贝贝拿起彭程手里的两贴膏药,在胖老板面前晃了一晃。
“一个八毛,两个一块六,知道你要俩,一般都是要俩。”胖子像个天津来的相声演员,说话都一套儿一套儿的,铺平垫稳了才抖包袱,脸上还挂着前奏的坏笑。
恁谁也想不到,这膏药的包装跟膏药的价格一样,竟是如此的考究。“老板,这膏药两贴能好吗?”贝贝一边掏钱,一边问。
“一般不能好,不过也看病情轻重。”
“那我多来两个。”
“呦,那你可别,我就这么卖,再用您再来呗!”胖老板只拿了两块钱,就不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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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彭程似乎变了个人,他忧郁得半天没个声响。临走之前,贝贝帮他贴上膏药,又烧了热水在膏药的上面加上水袋,给他热敷了一下。
“媳妇儿,我有事想跟你说。”彭程拉住贝贝的胳膊,他盯着她的眼睛,把她手里的热水袋接了过来,让她坐在床边上,一切料理停当了,他欠起了身,好半天的,只盯着那女孩儿看,他想知道她适不适合现在听他的事儿。
“啥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