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家人当成是可以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季炀虽然不常在家,可清楚爷爷对简言有多好。
在简言还没进季家的大门前,爷爷就对她视如己出。
如果不是爷爷,那只有他父亲和他那个后妈了!
简言到底在这两个长辈那儿遭遇到了怎样的事情,才会说出那样令人匪夷所思的话来?
季炀心思一动,忙在黑暗中到处找手机。
可那部旧手机,不知被他摔倒哪儿去了。
光,他现在需要光!
没有房卡,这黑漆漆的屋子里,哪来的光?
房卡呢?
季炀想了一下,记起刚才进房间的时候,自己把房卡和手机一起撂在床上了。
他在床上到处摸索。
一向喜欢谁大床的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睡得这张床大得有多糟心。
好半天后,他终于摸到房卡。
他在黑暗中一路跌跌撞撞,将房卡插到了玄关口墙壁的感应器上。
霎时间,一片亮堂。
季炀在墙边找到破损的手机。
没有任何保护的手机屏幕摔得更碎了,手机背壳几乎要与机身脱落。这部机子,已经完全面目全非。屏幕还可以亮,但已经失去了其他功能性。
季炀将电话卡从手机卡槽里取出,拿着手机卡去找杨浩,从杨浩那里把简言落在车上的新手机要了来。
他将手机卡按进新手机中,把旧手机里备份过的软件和联系人移植到新手机中来。
从通讯录里找到德叔的号码,他打了过去。
德叔,是季家的佣人。
既然简言有可能在季海峰和刘毓涛那儿受了委屈,季炀自然不会蠢到去质问那两个人。
简言在季家有什么事,一直在季家为季海峰和刘毓涛做事的德叔不会不清楚!
接通后,德叔惺忪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大少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德叔,我问你,言言要跟我离婚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我……我……”德叔支支吾吾,显然是清楚此事的。
“德叔,”季炀声音中带着恳求,“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我父亲和那个女人对言言做了什么?”
德叔幽幽叹道:“大少爷,简小姐要跟你离婚,你就从了她吧。这样一来,她也能从你身边从这个家里解脱了……”
季炀急了,“我不想听这样的话!我就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德叔无奈长叹。
“好,那我就告诉你。大少爷,你知不知道季家有个惯例,季家的佣人上三天休一天,外面好多家政保洁都羡慕在季家当差的我们。哎,我们是轻松了,但简小姐——
夫人每次给我们放假,都会把简小姐叫到家里,让她一个人做完所有佣人的活儿!夫人每次在家里办聚会之前,都会给宴请的每一个客人发请帖过去。那每一张请帖,都是简小姐手写的,也都是她一张一张送到人家家门上的!
而且夫人总是叫她往季家置办这置办那,夫人的一件化妆品,都是大几千,比我们这些做工的一个月的工资还多。简小姐一个月的工资能有多少?怎么经得住夫人这么高的消费?大少爷,难道这些事情,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其实说实话,夫人早就有让简小姐和你离婚的打算。夫人周围的朋友知道她是你后妈,都说要给你介绍条件好一点的对象,甚至把年轻女孩带到家里给夫人过目。每次夫人都会故意把简小姐叫来。我都想象不到简小姐是怎样的心情!
大部分家宴的时候,大少爷你都不在。我总是听到夫人在饭桌上奚落简小姐,说她这不好那不好。不管夫人说得多难听,我也没见过简小姐发脾气!还有一件事——
诶,算了算了。不说那么多了。”
季炀听得怒从中来。
这些事情,他从来没听简言提过!
季炀咬着牙,问德叔:“那个女人已经猖狂成这样,我爸就不管?”
“老爷?呵呵……”
无需多言,德叔口中发出的这一声讥笑,已经向季炀传达去了足够多的信息量。
季海峰?
刘毓涛是季海峰的枕边人,她做过什么,都做了些什么,季海峰能不知道?
没有季海峰的纵容与默许,刘毓涛能在季家嚣张成这样!?
事到如今,季炀这才知道自己这个丈夫当的有多么不称职。
他把对自己的懊恼发泄给德叔:“德叔,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和爷爷!”
“我也这么对简小姐这么说!”德叔道,“在整个季家,只有简小姐见了我们会把我们当成平等的人一样看,会给我们打招呼!我看着简小姐在季家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心里会好受?我说的还只是我亲眼看见的,那我看不见的时候,还不知道夫人他们对简小姐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简小姐特意嘱咐过我,不让我把这些事情告诉大少爷你和老爷子。她怕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又担心老爷子年龄大,消化不了这些。她说自己是个年轻人,巍巍高山压下来,她都不怕,承受这一点点的辛苦又算什么……
简小姐没有父母,在嫁进季家之前,唯一的依靠也去世了。她大概是不希望大少爷你跟她一样有个不完整的家庭,才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她不告诉你,也是不想让你跟家里的长辈离心。大少爷,今天要不是你主动打电话来,我根本不会对你说这些!”
季炀捂着脸,懊丧得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