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楚云笙尾调拉长,似在沉思。
在顾清宛诚挚的注视下,楚云笙险些就答应,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启唇却是另一个说法,“如今这个时辰,差不多该去换药了,想必顾三小姐不急在这么一时片刻。”
顾清宛敛住眼底的期望,点点头,“郡主的身体重要,清宛不着急。”
楚云笙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着甬道走去。
顾清宛目送着楚云笙离开,等楚云笙走出她的视线后,顾清宛对身边的丫头道,“去,把那幅画送去永宁府。”
楚云笙很快就把顾清宛这茬事搁在脑后,走出武烈侯府大门,上马车时她被一个侍从截住,侍从把一封书信给到她手上,不待她多问就匆匆离开了。
楚云笙捏着手里的信,本欲打开,望了眼送信的人,感觉有些眼熟。
她把信拿在手上,走上了马车。
上马车后,她没有急着打开这封信,而是放在手上端详:信笺简单的装在牛皮纸信封里,信封的封口处没有火漆树胶一类,很显然把信的内容塞进去后,就没有后续处理。
这样一封不严谨的书信,透着淡淡的墨香气息,不难想象这是刚写好,立刻就送来她手上。
这封信是谁送的不言而喻,她没有拆开,而是把它放到一旁的小几上,然后靠在枕上小憩片刻。
马车在永宁府门口停下,驭车的车夫喊了几句,楚云笙睁开惺忪的眼眸,撩开旁边的小帘看了一眼,拿起小几上的书信,含着几分睡意走下马车。
走到府邸,楚云笙和侍女说母亲回来了,让她们着手准备母亲爱吃的膳食,然后就回了芳华院。
芳华院内,红绡见她回来了,拿出药箱给她换药,豆蔻嗔怪的语气说她出府没有把她带上。
“郡主一个人都不带就出府,这要是遇上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楚云笙没说话,垂着眼睑看红绡给她上药,看到红绡给她抹上白色粉末,她神情恍惚,对豆蔻道,“对了,前院荷花池畔的亭子里面,有一个小杯盏,里面装有珍珠粉,豆蔻你去拿过来。”
话落,豆蔻片刻都没停,走出了房间。
楚云笙又想起什么,对红绡道,“据说珍珠粉很有效,昨天武烈侯府送的礼中,好像就有珍珠,等下你去库房把那两匣子珍珠拿过来碾成粉末。”
又是武烈侯府,红绡有脾气的撇撇嘴,“珍珠确实有淡痕的功效,但远远不如这玉肌生肤膏,郡主还是留着把玩吧!”
楚云笙确确实实记得珍珠粉的功效,但红绡对医术这一块专研很深,楚云笙也不执着,“那就压在库房里吧!”
说实话,用上好的珍珠碾成粉末,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珍珠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红绡认真给她抹药,楚云笙忽然发问,“红绡,你这段时间都在我身边,秦祁怎么办?”
没记错的话,秦祁有四个得力的部下,红绡就是其中一个,这段时间红绡都在她的身边,那秦祁该怎么办?
这样想来,楚云笙琢磨着明天就让人去皇宫请几个医女过来,让红绡回秦祁的身边去。
红绡淡淡道,“你还担心主子,主子说郡主不给他添乱就好了。”
这话一出,楚云笙脸色暗下几个层次,她不自然的语气问,“秦祁真是这么说的?”
红绡听出了不对劲,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楚云笙暗沉的脸色,她当即改口,“其实吧……主子没有这么说!”
楚云笙追问,“那他说了什么?”
红绡心中迅速组织了几套说辞,看见楚云笙质问的眼神,眼底似乎还隐着什么东西。红绡感觉那些说法可能会被勘破,正打算重新组织说辞,在楚云笙的逼视下,红绡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说法,只能如实说,“忘了,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绝对不是这句话。”
红绡摇头,补充道,“绝对不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就是说,我拖累他了呗!”楚云笙一顿,问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红绡陷入沉默,楚云笙只当她是默认了,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母亲喊了她一起吃晚膳,也把哥哥喊过去了。算起来一家人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席间,母亲问了她对婚事意下如何,她含糊的应了一声,说一切由母亲和太后做主即可。
吃完晚膳后,去了母亲的院子,按照母亲的要求,她把身上的伤势给母亲看了,母亲皱着眉责备了几句,她点头承着。
临走前她让母亲差人去皇宫请了几个医女过来照料她身上的伤。
红绡是秦祁身边的得力干将,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就不应该把红绡留在身边。从七夕那天到现在,算了算半月时间,她整整把红绡留在她身边有余,如今是时候让红绡回去了。
当天晚上,楚云笙吹了灯烛却迟迟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顾长陵的那句话“要是不想,就有办法!”
她扪心自问,她并不想嫁给顾长陵。
她一直在用:“不嫁给秦祁,不用孤独终老就不错,不要对婚事要求太多“来催眠自己;又想着:“永宁府给她的尊容,她必须要肩负起永宁府这个担子“来麻痹自己。
从这两件事情出发,她确实没有理由拒绝这桩婚事。
但是,她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
顾长陵多次算计她,不管顾长陵的出发点是不是针对她,但都把她殃及了进去,这道坎横在她心中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