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祁走了之后,楚云笙走出芳华院,在永宁府围墙旁边走了一圈,没听到外面有兵戎相见的声音,楚云笙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祁就算是为了那个金矿,秦祁也应该把永宁府的是亲放在心上不是吗?
懿亲王走上不归路,如今真的是变天了。楚云笙心境悲凉,寻觅了一个凉亭,坐在凉亭里吹着冷风,身上拔凉拔凉,心上也是拔凉拔凉。
秦祁离开永宁府后,没有立刻回去肃王府,而是拐进了一个偏僻窄小的胡同里。
月亮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中,两边高高的墙壁隔着,胡同本就沐浴不到多少月华,这下更是一片漆黑,“永宁姑姑在禁苑如何了?”
语气没多少关怀,更多的还是询问。
黑暗的胡同里,响起一道声音,“目前只是被圈禁了,一应事宜无虞。”
听到无虞,秦祁继而又问,“可有把法救出?”
黑暗中,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那人还不敢动夫人,至于救出,还要等主子那边的意思。”
秦祁颇为意外,猜测问,“你主子不救?”
“主子在赶来京都的路上,多余的不能透露几分。
“那人对永宁姑姑一片情深,自然不会让永宁姑姑身陷囹圄,是我妄自揣摩了。”秦祁声音透着几分歉意。
黑暗中那人并没继续这个话题,“王爷若没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秦祁不再耽搁下去,“瀛洲岛那边情况如何?”
永宁大长公主和太后被安置在禁苑,又重兵把守,插翅难飞。
帝后则被懿亲王安置在瀛洲岛上,瀛洲岛距离岸上有数千米的距离,上天入地都逃不出去。
永宁大长公主身上还有最后一道保障,而他的父皇却没有,离了皇位什么都不是。
黑暗中,那声音不紧不慢的说,“一山不容二虎,王爷知道,懿亲王更加知道。”
秦祁负在伸手的手一紧,语气上依旧客气,“多谢告知。”
这句话落,暗处沉静了许久,秦祁确定那人已走,这才转身走出胡同。
此刻的皇宫,早已经无声无息的换了模样,帝后被囚困瀛洲岛,太后永宁大长公主被困禁苑,端做拙政园中的人乃是懿亲王,一身紫色蟒袍,召集一群跟随的部下在连夜议论着什么东西。
次日一早,原本是不用上朝,懿亲王将三品以上官员传令金殿,并且宣了一道指令,内容大概是说皇帝病重,时而清醒时而迷糊,难以决断朝中大事,太子沉迷女色,难以堪当大任,将皇位禅让给皇兄懿亲王。
禁苑外,禁卫军将这里团团围住,各个手执弓箭,腰背箭篓,蓄势待发。
随着禅让的旨意宣下,皇宫乃至京城都已经炸开了花,禁苑与世隔绝,对于宫变之后的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禁苑装璜华美,琉璃铺地,水晶做帘,罗帐内如烟如霞,光彩炫目。永宁长公主只是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阅览着在禁苑内找出的书籍,神色自然,一如在永宁府那样,闲着就看会儿书,累了就睡会儿觉,睡醒了吃点桌上的糕点。
到底是常伴青灯古佛,太后就没有永宁大长公主这份气定神闲,她斗了半辈子的宜太贵妃的儿子最终还是登上了那个位置,而她和她的女儿却被困禁苑之中,她如何能安心。
太后眼中熠熠的光彩黯然许多,身上也没有往日那么精神,仿佛大病初愈那样,“永宁,是我对不起你。”
永宁翻页的手一顿,翻到下一页,语气波澜不惊,“母后不必这么说,这一天迟早要来。”
太后叹了口气,“我说的不是这个。”
懿亲王谋反不可逆,她说的是另一件让她忏悔多年的事情。
永宁眼波颤了颤,沉默了许久,开口说,“多年前的事情了,随着时间都已经沉淀下去,过去的事情母后何必再提。”
太后手中转动着佛珠,眼睑垂下,“这些年你时常去千福寺,美其名曰是说为楚云天,也为这双儿女祈祷,实际上你是还记挂着那件事情,恐怕这辈子都不能释怀了吧。”
永宁心中一痛,把手中的书倒放在紫檀方案上,“母后当年和永宁说过,生为公主,顶了这份无以伦比的荣耀,就要担得起这个身份。这三十七年来,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早已经不差这一两件事情了。”
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太多,已经麻木了!
太后露出自责模样,“那就是说你还惦……”
永宁心下复杂,不想听太后说出两人共同点痛楚,掐断太后的的话,“永宁膝下也是一双儿女,当初不明白母后的赤子之心,对母后的决定怀怨心中,生下这双女儿后永宁逐渐明白了母后的苦心。母后这些年把笙儿照顾的非常好,这就足够了。”
已逝不可追,只可成追忆。
多年前,她就什么都不求了,只希望这对儿女可以平安的长大,算是弥补心深处的那个亏欠吧!
言下之意就是还记挂那件事了,太后沧桑的脸上露出苦笑,正应了当年永宁曾说的那番话,其实不用等以后,在做出那个决定时,或者看到永宁那双不屈的目光时,她就已经后悔了,“哀家已经遗憾了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云笙遗憾。”
永宁眼中暗流涌动,脸上却是一派冷清,太后紧接着又说,“你会离开禁苑的,出了皇宫后,一路北上,离开南秦,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
永宁府被侍卫围了一天一夜,被围困的第二天下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