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的香闺在内宅,她和秦祁居住的客居,乃是未予外院,谢岚在夜半十分出现,尽管她圆了这个说法,她还是觉得,今日谢岚的出现太过巧合。
也正是这种感觉,令她对谢岚生出间隙。而且谢岚还处处比她好,在谢岚面前,她处处都需要拘着,这点她不喜欢,也受不了。
楚云笙道,“明日一早,你去遣人和老太爷说一声,就说我们要去郊外散心,不必让人跟随”
秦祁说,“好。”
他幽深如潭的眸子浅旋起来,脸上的神态多了几分真,嘴角不觉的扯起,似乎很享受楚云笙的小家子气。
楚云笙躺在草地上,眼角弯成月牙状,望着天河之上星星点点的繁星。
若是在北狄,星星肯定更加璀璨吧,那么到时候,她脑袋一偏,眼角瞅了眼秦祁,闪动情绪。若是在北狄,哥哥应该是会陪着她看星星。
次日一早,楚云笙用了早膳就赶来秦祁的居处。
末炫说秦祁去给老侯爷请安了,她在院子边上走动了几圈。
秋日了,树叶开始泛黄,甚至有些已经零落成泥,鹅卵石的小路上虽然没有沾一片叶子,一眼望去也掩不住这满院的萧索。
末炫提议说,“公主不若进去屋子里面候着?”
“不用。”她摇头,不过就是一些阴风罢了。
秋日萧索,百草枯荣,落叶翩翩,只要多留意几分,还是可以透过这份萧索看到一种不屈的精神。
鹅卵石小路很长,昨日她没有走完,今日顺着小路走,尽头是一处荷花塘。荷花凋零,荷叶也已经枯败,唯独剩下那一支支被腐蚀的褐色的枯枝,迎着秋日的萧索,依旧立在淤泥的池塘中,展示着属于它的另一种美。
她恍然想起,她也是见识过御花园菡萏池中那一池子荷花的荣与枯,也不知怎么滴,忽然有种触景生情。
情绪这种东西……她咳了几声,选择岔开话题,“你家主子和顾二小姐如何了?”
“二小姐很好。”
楚云笙顿时语噎,若是她为了打探秦祁和顾伊棠的事情而问,他估计会背过气去,不过她只是想转移一下情绪,对末炫这不痛不痒的答案也不感冒。
余下的良久时间,楚云笙都陷入沉默,立在阑珊处情绪不明的望着这些枯枝,她可以想象,如果现在是荷花盛开的季节,这里会是怎样一番景色。
一道幽冷的声音,将楚云笙悲天悯人的情感拉了回来,“你怎么把公主领来这里了?”
末炫见到来人,躬身行了个礼,“属下有罪。”
秦祁从老太爷那边回来,本来是直接去了惊鸿苑找楚云笙,结果得知她去了他的居处,他快步赶了回去。结果翻遍了院子,仆从直说往这边来了,他就顺着照过来。
那条鹅卵石小路就是昨天的那条,一路走下去方知幽静之深,快要走到尽头时,果真看见了楚云笙的背影,一件绿珀色的秋日常服衬得人瘦瘦弱弱,他登时就来了气。
终究对楚云笙斥不出口,只是责了末炫几句。
楚云笙眼底印着满池残景,但也辨出了那道声音的主人,“这是我一意孤行,末炫劝不住。”
秦祁本来想罚末炫,小惩大诫,楚云笙这么一说,他只是用不善的目光一瞅,没再说别的。
见着楚云笙脸上清寡神态,仿佛看穿世事那般,他心中没来由的一慌,走到楚云旁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我刚刚去给老太爷请安,又说准备在府上叨扰两人,他老人家准了,走吧!”
“嗯。”她缓缓的点头,记得昨日答应要去枫叶岭看漫山红枫。
两人顺着鹅卵石幽静走着,楚云笙发觉不对劲,“这是去你院子里的路!”
“你这么淡薄,回去多添一件衣服。”他对末炫说,“你去将貂裘披风拿过来。”
楚云笙心境有些苍凉,即便阴风掠过,也没觉得多冷。
正想要拒绝,秦祁抓上她的手,语气寒了几分,“这么冰凉,就不怕冻出病来。”
她紧抿唇,没有说话。
末炫速度快,两人还没将鹅卵石小路走完,就拿了一件深紫色的貂裘披风过来。
秦祁拿过披风,掀动了两下,然后给楚云笙披上。
他讲披风覆在楚云笙弱不禁风的身板上,然后认真打着节,完成后正好对上楚云笙的目光,他道,“若是想赖在这里,办法多的是,这是最下下策。”
楚云笙难得见他认真的模样,心底说不上什么感觉,或许是五味杂陈吧,对他这打趣的恶语,只是付之一笑。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好像秦祁不似她印象中的那么糟糕。
是的,这个男人很完美,顶着无人能及的光环,完美到无懈可击。
是啊,他是这个世界的大男主!
马车上,楚云笙心情好像怎么都提不起来,秦祁道,“你要是这幅样子,我还是掉头,带你去医馆看看吧。”
即便心神不在,还是听清了秦祁的话,她摇头,“我没事,只是……”只是有些不高心,她补充说,“只是触景伤情了。”
触景伤情——
当天下午,据说是王爷的绶印落水了,谢老侯爷喊人将满池子的水都抽干。楚云笙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晚上,没听见绶印的下落,不过那一池子枯败的荷叶,只怕已经连根拔起了。
秋日最大的特点就是阴风了,马车驭到郊外,风吹动着帘子,隐隐可以窥见马车外情景。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