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摆弄,老人很快收拾完毕,随手将蚕蛹移到烛火正下面。
昏黄的烛火映着一枚枚蚕蛹,似乎蛹上都散发着淡淡荧光,五颜六色,煞是可爱。
牧梓裳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却被老人一巴掌打到了一边,“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还跟猴儿似的。”
牧梓裳吐了吐舌头,从怀里掏出一白玉色小石盒,“不是啊,”她突然又一脸骄傲,“梓裳这次出去带回来了个小东西,师父帮忙看一下吧?”
“哦?什么东西,还要为师看?”老人略略好奇。
牧梓裳将石盒打开,抬手推向老人,“喏,就是这东西了,那小家伙送我的半个人情,我可是赚翻了。”
便见石盒中放满了细绒,细绒中一枚淡灰色蚕蛹静静卧在那儿,与老人的灰色蚕蛹很像,只是蚕蛹上有淡淡红丝缠绕,又好像不太像。
“半个人情?”老人挑了下眉头。
牧梓裳心虚吐了吐舌头,傻笑不说话。
老人也不再多问,随意看了眼石盒中东西,怔了下,又拿起石盒仔细看了看,“这是.......噬心蛊?”
牧梓裳立即笑眯起了眼,点了点头,一脸自豪,还不忘拍一下子自家师傅的马屁,“还是师父慧眼如炬。”
老人却突然又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对,不对,这不一样,不是这味儿。”他抬头看向红衣女子,眉头微皱,“这蛊是怎么回事?”
牧梓裳奇怪了下,虽信得过那小家伙的人品,仍忐忑了下,将镇江县诸事一五一十同老人说了个遍。
老人仔细听完女子讲述,却禁不住眉头大皱,迟疑了下,道:“你这蛊有些古怪,可介意留在为师这儿几天?”
牧梓裳微微一怔,不过倒也没多犹豫,爽快点头。
老人见此,不由抚恤而笑,“不过既是那小家伙送你之物,师父自然不会自己贪了,你若什么时候想要回去随时开口便可以。”
牧梓裳自然再次点头。
老人又笑了笑,问,“梓裳可是今年及冠啊?”
牧梓裳奇怪看老人一眼,回答道,“是呀,过了五月份就二十了。”
“嗯,二十了,不小了。”老人微微点了点头,又补充说,“蛊术也学得了三四分,还算不错,丢不了为师颜面。”
老人一向鲜少夸赞人,更鲜少夸奖得这般明显,如今这番莫名其妙的赞许倒真让牧梓裳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师父可是这些天想梓裳想得紧了?”她想了想,奇怪问。
老人瞥她一眼,继续道:“你龚师叔,姚师叔都出去了,另外,你方师叔的徒儿也准备出去,你准备好什么时候出去?”
牧梓裳神色微微一滞,还真让那小家伙猜准了,扯起老人袖子就开始撒娇,“梓裳刚回来,这椅子还没坐热乎呢,师傅便又赶梓裳吗?师父就这般厌烦梓裳啊?”
老人一看牧梓裳一点也不意外就猜到她应该早知道了,便不去理会牧梓裳的晓之以情,只面色平静道:“有人应该早跟你说了?”
牧梓裳扫兴撇撇嘴,收回了扯老人袖子的手,赌气道:“哼,也不问问梓裳在外面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可是被别人欺负了,师父就知道赶梓裳了......啊啊啊,小心梓裳以后不认您。”
老人无奈摇头,戳了下女子额头,“人家都出去就你不出去?那可是等人家都回来了你再出去,你岂不都成了老姑娘了?”
“哼!”牧梓裳不以为然,依旧嘟着嘴,从鼻腔里发出不满低哼。
老人便不再理会这一茬儿,又微笑道,“为师的蛊可没送你,不打算还回来了?”
牧梓裳神色又是一滞,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一碧绿色竹筒来,递还给老人。
老人随意接过,放在桌上,“没用着?”
牧梓裳冲老人翻了个白眼,“您说呢?”
老人也不在意,平静道:“可是觉得为师不该拿蛊来算计那小家伙?”
牧梓裳撇了撇嘴,低下头不再搭理老人。
老人微微笑了笑,“他迟早是要走到这条路上来的,今日不被为师算计,以后也会栽到其他人手上,不若让为师掌他生死。”他微微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我惜他资质,栽到我手中至少还有些自由,只是做你师弟而已,可若是让他人算计了,便是真做他人的傀儡了。”
牧梓裳不懂老人之意,微微皱起秀眉。
......
不知不觉已近深夜,微微水汽潮湿了夜幕深深。
萧风微微伸了个懒腰,转头温声道:“霜寒,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冷霜寒站起身来,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唐门寿宴公子可会现身?”
“不了,”萧风摇了摇头,“我来这儿就是想叙叙旧,至于热闹,会看看,但仅限于几个小地方,有些事也不准备插手了。”他语气微微一顿,“不过你想怎么做不必看我态度,自己觉得对便出手就是了,只是要把握些分寸。”
冷霜寒点点头,她自然清楚萧风之意。飘缈六使一言一行都代表了飘缈楼的态度,最忌讳的便是有所偏颇,所以唐家堡自然可帮,但不可帮得太多。
随即她又欲言又止。
萧风与冷霜寒对视,便似能看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继续道:“至于那几个家伙,我前些日子才见了他们便不再与他们打招呼了,我来唐家堡这事也不必向他们提及。另外,风晴那边似乎有点麻烦,不要动武,你可替我去找那老前辈聊聊,或者让他直接来找我。只需记得一点,道理要讲,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