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上的三人被少年一剑翻江的豪气买卖惊得目瞪口呆,即使小船自个儿悠悠靠了岸也浑然未觉。
萧风转过身来,便见三人一脸呆滞,眉头不由皱了皱,清喝道:“还愣着作甚?快去救人!”
三人蓦地回过神来,随即下意识看向人群方向。便见不知何时,喧哗四起的一众人已满满跪了一地,远远看着,气氛甚是诡异。
三人皆微微一怔,不由自主便想到了在江上遇到的慕雪派之人——一样的神神叨叨。
萧风见三人又在发呆,眉头再次皱了皱,“看人群中央。”
三人下意识看去,旋即尽皆脸色大变,也没来得及管小船抛没抛锚,身影闪烁径直往人群方向而去。
三人都未想到,那滚滚浓烟竟是用来烧人的。
眼见三人走远,萧风轻轻吁出了口气,身形踉跄了下。随即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咳嗽了起来。自己这次终究是有些莽撞了,可人命关天,他又如何能做到漠然视之?
于逸三人还未靠近人群,便听人群中突然有一老者大声哭嚎,声音甚是凄哀,“老天爷啊,您这是要全村人的命啊!”
随即人群中接连响起数十道压抑的哭声。
气氛更加诡异。
即使以三人的心性也忍不住觉得头皮发麻。
三人脚步微顿,但稍作犹豫后,还是抬步往人群中央的高台而去。
毕竟人命要紧。
靠近高台,三人这才发现,高台上竟足有二十三人之多,几乎相当于台下众人的一半了。而且看这些人皆是一副瘫软在地,奄奄一息的凄惨模样,想来若不是萧风果断,估计都差不多快魂归西天了。
也顾不得脏乱,三人径直跳上高台,向那一众人身边掠去。
台下众人估计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吓懵了,对于逸三人竟是视若不见,兀自朝天叩拜。
小小渔村中人自然不会相信这场泼天大雨并非天喻而是人为。
一一查看一众人后,于逸三人皆暗暗松了口气。这一群人看似被烧得凄惨狼狈,不过只是轻微烧伤,并无生命危险。
这时,他们才有空想起被他们忘到一边的萧风来,下意识便往澧江码头方向看去,却见那里哪还有那个小小的身影。
萧风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人群之中,此时正在一脸认真听那个起先哭嚎的老人说着什么。
也亏得萧风向来观察入微,只是看一众人的古怪表现便大致猜出了村庄的困窘,于是便径直找到老人,先说明了于逸是个郎中,自己三人是药童,然后又说自己一伙人云游至此便是为了钻研这些怪病奇病,有八成的把握将怪病根除,这才好不容易撬开这个古板老村长的口。
“约莫半个月前,村里一个年轻人在江面上捞到了具浮尸,当时村里人都被吓到了,也没多想,便招呼了一群胆大的小伙子将那尸体草草掩埋了。可谁知,从那天起,我们村子里的人就接二连三地生起了怪病,先是那群去埋浮尸的小伙子,随后是他们的亲人,再然后便到了全村。都是先浑身无力,然后身上起红疹,发高烧,再然后浑身发青,就跟诈尸似的,没几天就没了气。而且无论村里人用什么法子都好像一点用也不管,只是几天的功夫,村里便死了好几个人。五日前,村里来了一群外地小伙子,看着凶神恶煞,心眼该是挺不错的,说我们这是得罪了江神,要将那些生了怪病的村民都隔离起来,今天早上又说需要将那些病得厉害的都献祭给江神,江神才会饶恕我们。”说到这儿,老村长叹了口气,“可这是有伤天和的呀,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一场大雨警示我们。可我们也没法子,老天爷又没办法让村民们的病都好起来,这不是要村民们的命吗?”说到这儿,老人又要哭嚎起来了。
萧风之前都是静静听着,到了这时便不得不打断老人了,“那敢问老伯,那伙人现在可还在村中?”
老人抹了抹眼角,也不敢怠慢,声音压抑道:“在村中呐,一直都没离开,否则村民们也不会信他们。可是,小夫子,你们当真有把握治好村民们的病?莫不是诓骗小老儿?”
萧风温和道:“自然是有法子的,否则那几个人怎敢贸然去高台上?”
老人似乎还有点不信,再次问道:“可那群外地人之前的法子也是管用的,当真是怪病,而不是触怒了江神?”
萧风好脾气宽慰,“是与不是,老伯静待便是。若是我们诓骗与你,你带着一众村民找我们算账便可。反正我们这伙人也跑不掉。”
老村长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憨厚笑了笑,“小夫子说的什么话?你们这些贵客能来帮我们,小老儿便感激万分了,又怎么会去找小夫子的麻烦?”
萧风点了点头,当然知道这只是老人的客套之言,当不得真的,便只是冲其笑了笑,提醒道:“那老伯便通知一众村民吧,好让他们安心。”
老村长自是连连点头。
不多时,便听老村长语气激昂道:“乡亲们,村里来了活神仙,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一众人微微一呆,哭泣咒骂声戛然而止。
于逸三人也呆了呆,下意识向声音发出方向看去。便见一老人旁边,萧风正平静冲着三人微笑,脸色有些苍白。
三人立即了然,果然是自家公子的手笔。
黎厝村村民生的怪病属于疫病的一种,不算特别难治,传染性却极强,也极容易死人。
普通郎中不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