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秋晨的话激起千层浪。
讲实在话,温晓光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她这个行为,但她说的从‘一开始’就这么想,就有些恐怖了。
“学到了,”他摇着头赞叹,“真的学到了。”
女人微微笑了笑,“其实也没那么难,以你的聪明,等你做生意做的多了,很快就学会了,因为这不是高不可攀的技巧,这仅仅是基于经验的计算。”
“不经商的人,他们的计算是3亿减1亿,不同在于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但经商的人不是这么计算的。我们的成本和利润是动态的,说白了,在我看来这不是一个时间长短下挣3亿和1亿的问题,有的时候生意人的天分就在这儿。”
温晓光看着她,开动起了脑筋,他想起来前些日子课堂上老师讲的东西,随后吐出四个字,“机会成本。”
“对嘛~我就说你聪明嘛。”
这是一个经济学概念,温晓光也是在课堂上听来的,它的概念很简单,
比如温晓光为了和文老师相聚来到中海,获得幸福是他的收益,但与此同时他也放弃了就读清、北的可能,这就是他的机会成本。在获得幸福的时候,这种成本体现的不明显,因为整天瞎基霸乐。
但如今没有遇到文老师,也没有读上清、北,这个时候人就能明显的体会到,他的损失不仅仅是没找到人这么简单,通常人们还会一拍大腿,‘早知道就那什么什么了’!
同理,在褚秋晨的思考中。
一品良园的项目所带来的赢利,不是单单的指该项目的获利,在羡州获利的同时,她要计算,抽调过来的资金、人员以及她本人的精力,这些东西本来在中海能获得多少赢利?
五千万?八千万?这本该属于她的利润,在此时就是成本。
也就是她说的‘我的资金在中海更有效率’。
“想通了吗?”
温晓光点头,他明白了,“所以你认为这边的经营会影响到你在中海的布局,耽误时间太久,虽说赚到了2-3亿,但其实,是亏的。”
他本以为是格局和决心,现在看来有一部分也是经验和计算。
“亏不敢说,万一中海那边失败呢?当然,这是一种可能。另外一种可能,如果我从这儿可以短时间内带走一个亿的资金,回过头去再花上3年时间成功赢利3个亿,甚至5个亿……”
“你还具有商人的冒险精神。”
褚秋晨不可置否,随后又转了重心,“其实我倒是想刚来羡州餱就说来这,可你不是带了个柔弱可人的江南小美女吗?之后又直接去开会。”
“对了,你应该……不是电视剧里那种优柔寡断,非要光明正义伟大,一天不为人类做奉献,得着一点小财就浑身都是罪恶感的性格吧?”
温晓光笑着摇头,“当然不是,只不过,你有必要分我那么多吗?”
“静态的成本利润观是穷人思维中典型的一点,另外一点就是什么都放在自己口袋里。我把你当成年人,咱们说的直接点,的确,你干的工作怎么也值不到3千万,但如果我赚了1.3个亿,分你区区20万,你怎么想我?说实话。”
“我以后再有好事情,肯定不会第一个想到你。”她想直接,温晓光也不和她打马虎眼。
“所以有些富人就是这么穷的,什么都要,他们就是不明白,赚钱的机会比钱本身要重要的多的多,前者是源源不断的,后者是固定的。”她打了个响指,“我选择长线发展。三千万对我来说,不敢说眉头都不皱……但拿回来的损失更大。”
这其实也是动态的成本的收益观。
“那白副主任呢?”
“先不忙把这个决定告诉他。”褚秋晨想了想说:“另外,咱也别害人家了,那个姓郑的刚出事。当然,他是帮了我的,尽管他自己对钱的yù_wàng不强,但他有女儿,他的女儿将来要找工作,要奋斗,而我会帮助她奋斗的更有效率。”
现在先不告诉白钦钦的父亲,因为有些东西还没办好,还需要他从中协调,但同时也想好了补偿的办法。
奸商,真的奸商。
“我猜,这话你是要我带过去。”温晓光看着她说。
女人展颜一笑,“哎,你别说啊,和聪明人做事就是舒服。”
“一开始我只是找你来帮忙收拾烂摊子……”
温晓光的确聪明,但还是少了些商业上的经验和精明。
说起来,那个葛瑶儿和她同宗同源,又常年和她待着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不得略加锻炼以后也是和她一样的老狐狸。
今天这一课,学到了,成长了。
“我知道我趁火打劫了,最关键的是,你一定在想我利用了你和白钦钦以及她父亲的这层关系,来处理一品良园麻烦且复杂的钱权问题。”
“不过你从白副主任的角度来想,他要的局面是什么?而我完全帮他做到了呀,他会得到嘉奖的,所以这件事下来谁都有好处、”
温晓光说:“除了牢里的赵康显。”
“那谁让他进牢房的呢。”褚秋晨忍不住笑了。
“咱们这可有点,抢劫的意思啊。”
“合法抢劫。”褚秋晨强调。
这是最气人的。
“走咯,开车,现在不闷了吧?”
温晓光才不会像武侠的主角一样,他们清高,他们正义,他们占一点便宜恨不得当做一生污点,满脑子想的就是要为他人做贡献。
不,他就是要当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