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落虽小却也精巧别致,屋内陈设简洁倒也充满书香味十足,不知从前是何人居住,请问姑姑这院落前主人是谁?”楼玉宇环顾四周,见此室优雅别致,不由得好奇前主人是谁。
“老奴也是近两年才被分管此院,并不清楚,”老宫妇如实回答。
“管他是何人,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这屋里怪清冷的,敢问姑姑可有炭火?”朱铭脸色一凝,忙撇开了话题。
楼玉宇与莫承欢相视一眼,料知其中隐情,否则也不会让朱铭如此紧张,又不好当着朱铭的面继续追问,只好噤了声。
“老奴的炭火有浓烟不好招待各位主子,只能去隔壁主院借些,公公还需差人跑上一趟。”老宫妇长年幽居清冷院落,难得见一回圣颜贵主,自然比平常要积极些。
一来二去,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屋中生了炭盆,也点了熏香去陈味,一行侍从又忙起了煮茶,屋里只剩下东天极、莫承欢、楼玉宇和陆婉娟。
东天极想找莫承欢、楼玉宇谈话,却碍于陆婉娟也在场。
莫承欢明白东天极的意思,解释说道:“对娟儿大可放心,娟儿很聪明。”
陆婉娟听出了需要她回避的意思,行了个礼,走到外屋端坐。
“妙人可会抚琴?”东天极犹豫了几分,还是相信陆婉娟。
“略懂一二,”陆婉娟起身回话。
“妙人身后有一厢柜,底下有一盒子,盒中有一把琴,今日大家交心谈天说地,若无丝竹之声,未免单调了些,”东天极信陆婉娟,却不信屋外头的人,此事人多手杂,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想借此机会探听虚实,加一曲琴音,正好扰乱视听。
莫承欢、楼玉宇一听,心中沉了一下,这处院落果然对东天极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否则东天极怎会知晓此处的物品摆设。
陆婉娟听话的取出琴:“圣上要听何曲?”
“妙人可会《九幽》?”东天极想了想道。
陆婉娟颔首。
“就《九幽》吧。”
东天极话音刚落,悠悠扬扬,抑扬顿挫的《九幽》响了起来,室内瞬间迎来了三月春风,仿佛让人看到了,细雨后的晴空,晓风拂过,漫天柳絮飞扬。
曲中奏的是暖春,却不知为何让人悲从中来。
“你会《九幽》么?”东天极问莫承欢。
“不会,这种曲子不适合我。”
“情感绵绵,却愁绪万千,的确不合适你,”东天极笑得戏谑,戏的是莫承欢,谑的却是自己,明知道莫承欢钟爱的是豪情万千的《出关曲》,自己还明知故问。
“你故意将我们带进此院,想说什么?”楼玉宇看得出东天极方才执意进此院落是别有用意。
“我本来找你们议的事与此院无关,只是正巧碰上了,便趁机进来回忆片刻罢了,”所以他才说是天意。
“此处人多,难免有进出,怕是不妥,”莫承欢有些担心。
“我让朱铭守在外头,不必担心,”东天极早已安排好。
“那你想说些什么?”楼玉宇相信东天极的安排,却急于知道东天极想要同他们说什么话。
“我想……”东天极顿了顿,回头郑重其事的看着两人说:“我想逼薛世景造反。”
“什么!!”两人对东天极的回答都感到不可思议。
“我知道只要你们愿意,一定可以办得到,”只要薛世景在一天,他便犹如被缚住了手脚,终日畏首畏尾。
“我们现在对薛世景并不了解,完全不清楚他的底线,一味的试探只会让薛世景有所察觉,”若是知根知底,那想要算计对方就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他们除了薛世景那些在宫中的眼线,其他一概不知,如何才能逼迫到薛世景也不清楚,贸然行动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薛世景手上并无实权,当初薛成义留下的底蕴多数也是些文臣,没有兵权,他怎么敢造次,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急不来,”莫承欢也猜不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东天极,使他想出此等几近疯狂的想法。
“我手上有十足的把握证明有一支军队在他手里,”他也不是莽撞之人,不会凭空的想对付这老奸巨猾的薛世景。
“是谁?”莫承欢实在是想象不到薛世景还能让哪支军队臣服于他,她父亲手上已经掌握着苍雷大半兵权,剩下的几乎全被司马坤与薛世章瓜分,哪还有薛世景的份。
“你们可知道禁军统领?”东天极语调慢了下来。
“汪九重,”两人虽不熟但也都见过几次。
“可知道他母亲是何人?”
“未曾了解,”其实莫承欢偶然间听她父亲谈论过,但那内容她父亲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她走进房内,她父亲就停止了交谈。
“承欢你可对当年太子逼宫的事情有印象?”
“多少有一些,”太子趁先皇病危,联合了当时离燕京最近的衍城驻守的军队,当时正值诸侯心动祸乱之时,驻守衍城的军队正是为苍雷立下赫赫战功的北境军,彼时的北境军统领是黄规,刚平复了甘州宁王之乱,北境军先锋军团正准备回京复命,在衍城城外扎营。
太子趁先皇在戊龙山休养,说服了黄规率领这五万北境先锋军,把戊龙山团团围住,欲要逼迫先皇让位,后来是她父亲解决了这件事情,后来这件事还未等彻底解决先皇便驾崩了,只得草率的斩了为首的几个将士和将士的家属了事。
不过也正是此事,太子丧失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