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合了邱顺等人,闵绯寒带着经过连日奔逃,幸存下来的一百八十多人,加快脚步的赶到了三十里外的西虢大营。
此时的第七巡卫所,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报!”
“进来!”
中军帅帐内,夏侯宴正和几个将领商议军情。
“元帅,第七巡卫所完成任务,前来找裘将军回禀。”侍卫进帐道。
“让他们的校官进帐回话。”宇参将看了一眼夏侯宴,见主帅没有异议,便对侍卫示意。
“回元帅,宇参将大人。无人可进帐,上至校官,下至曹长,尽数战死。此时只有百余士卒,在帐外静候!”那侍卫说完,脸上露出一抹悲色。
“什么?”夏侯宴闻言微微抬头,这事儿不对!
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直接找裘将军回报。就算将军不在营帐,也是应该帐外静候才是,可现在一群普通士卒,却直接找到自己这帅帐了……
“哼!”夏侯宴瞪了同样有些发怵的裘将军一眼,然后带头往外走。
出了营帐,夏侯宴一眼就瞧见了一群神情疲惫,穿着破烂的士兵站在营外。
一些其它营地闲散的士兵,也缓缓向着帅帐这边围拢了过来。
“既然回了营地,为何不去裘将军帐外等候,谁让你们跑到帅帐前汇聚的?!”夏侯宴神色有些不快。
李呐子等人听到夏侯宴语中带有不快,一个个低垂着头。
就连马迁远,也显得有点畏畏缩缩。
“回禀元帅,我们除了要回禀军务,也有一些疑问,需要裘将军给我们解惑。”闵绯寒忽然迈了一步出来,有些急忙的拱手为礼道。
“那便等他回去就好,何以非要跑来此处?有何不同?”夏侯宴实在不解。
闵绯寒是新兵,还没见过裘将军是哪位。
看了看跟在夏侯宴身后的那几位,闵绯寒一时也辨认不出。“因为有些人,托我们有话问他,当着主帅面前,最好!”
“既如此,裘将军何在?”夏侯宴头也不回的喝了一声。
“末将在,请元帅示下!”裘德海连忙从后面紧走了几步,站在了夏侯宴身侧。
夏侯宴没有理会裘德海,而是看着面前单薄的不像话的小人,夏侯宴也是十分不解,这种瘦的跟鸡崽子似的,也能被招兵的看上?
后方那些分管兵役的,都是干吗吃的!
“怎么看你样子,似乎连直属主将都不认得?”夏侯宴随口问了一句。
“回元帅……”
“成了,不用回答了。有什么要问的,这就是裘德海将军,赶紧问吧!”不等闵绯寒把话说完,夏侯宴就有些不耐的打断道。
因为正在商议军情,夏侯宴最讨厌的就是做这种事儿的时候,有人来打搅,因此现在怎么看闵绯寒就怎么不顺眼。
要不是因为知道第七巡卫所的人吃了什么亏,夏侯宴绝不会轻饶了这些不懂规矩的人。
“有什么话要问本将军,尽管问,完成了任务只管回营候着,跑这里吵闹什么,如此不知规矩,莫不是想挨板子了?”裘将军转过头,对着第七巡卫所的人就是一顿斥责。
夏侯宴听在耳朵里,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裘将军说的是,我们是不懂规矩,行为莽撞了。不过要不要罚,且等等再说,倒是我们心中的疑问,还有那些托我们问您个疑问的事儿,您不妨先给我们个答复如何?”闵绯寒抬起头,双眼直视着裘将军。
“呐……什么事儿?说!”
色厉内荏,其实从一开始,在营帐里听到第七巡卫所有人活着回来,裘德海心里就惴惴不安了。
这会儿闵绯寒的几句话,不知怎地,让裘将军心里慌得更厉害了!
“我们想问,为何这次给我们的任务,是在高山峻岭里探查粮道!五尺宽,九尺长的运粮马车,是能在崇山峻岭间,来往运送军粮的么?”
闵绯寒这个问题,让裘将军憋了半天,都憋不出半个字儿来。
五尺宽九尺长的运粮车,别说崇山峻岭,就算是一般的官道,装满了粮草都运送费劲。
裘将军下令让第七巡卫所跑那种地方去探查粮道,理由实在是蹩脚的可以。
章典校悟透了军令的隐意,作为军人,军令如山。明知道真相,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所以闵绯寒并不怨他。
“怎么,裘将军当时下的命令,是出于什么考量?为何此时这位小兄弟的问话,却答不出来?”
这声音听着耳熟,闵绯寒侧头了看看,果然那位宇参将站在几位将军之间,脸上带着笑意。
“这个么……本将军也是做万一之想,并无其他呀!”磨叽半天,裘将军舔着脸说道。
“原来如此!”宇参将怪声怪调道。
“可是战死的章典校却不是如此说,他临死前曾说,我等皆是弃卒。敢问裘将军,您如何讲?”闵绯寒脸色忽然一沉,将话说的直白。
听到此话,在场的人脸上神色都不自然起来。
就连一直站着观望的夏侯宴,眼神都微微闪烁了下。
可是不等有人回答,闵绯寒又道:“所以我们这些侥幸活着回来的人,代替那些战死的忠魂问问裘将军。
罪为何,宁弃之?!”
“胡说!你,你放肆!”裘将军抖着手,指着闵绯寒道。
“元帅,那章典校必定是故意如此说,借以诬陷本将。还有,这些人也必定都是同党,污蔑上官,意图不轨,元帅,当杀了他们!”
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