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二八年华,白色练功服,扎着马尾辫,一脸英气。
老者鹤发童颜,身着太极服,脚踏千层底,呼吸之间,异常沉稳,是个修炼出了真气的高手。
此时的老者正一脸期待的看着手中古朴的盒子,从中取出一副字画摊开,双眼惊喜连连,摇头晃脑,瞬间进入了状态之中。
李寒沙随意瞄了一眼,不由的一怔,定定的看了片刻,眼中露出古怪之色,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
“你这是什么眼光?你懂吗?”女子忽然开口质问。
姜尤因为身份的缘故,自小就被人娇宠着。
李寒沙坐在她身边,不由的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一身外国名牌衣服,原本对李寒沙有着几分好感,瞬间不屑了起来,又是一个崇洋媚外的东西!
及见到他那古怪的目光,一下子就来了火气,又一个不懂装懂的小子,现在的小年轻母语都认不全,开口外国语,闭口亚麻跌,哪里还知道华夏国粹?
李寒沙笑了笑:“略知一二,这幅字似乎有点问题。”
老者手中的兰亭序,李寒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从小练习毛笔字的时候,就在爷爷李复的逼迫之下,临摹这幅字画上万遍,才造就了他今日潇洒俊逸的字体。
“不懂就别乱喵,还有问题?当然,你这种自以为外国月亮比本国圆的,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品古董!”
姜尤在说话的时候,高昂着下巴,脸上充满了不屑。
她爷爷是什么身份?洛城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曾多次受邀于央视鉴宝节目,几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幅字帖所有看过的名家,都确定是真迹!这是毫无疑问的。
“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有何资格说它有问题?”老者闻言面色不好看了起来。
十年前,在拍卖这幅字画的时候,老者因有事耽搁,被他一好友得到,事后知道,捶足顿首,后悔不已,每次去好友家拜访,要求观摩这幅字画,免不了被一顿宰。
今日,他用珍藏的‘寒食帖’,与老友交换观摩,终于得到首肯,正在渐入佳境的时候,居然有人大言不惭,说这幅字帖有问题!
就算以他的修养,也不由的动怒。
“现在流传的‘兰亭序’有太多的版本,若说最能体现兰亭序原貌的摹本,当属‘神龙本’,就是你手中这幅冯承素摹写的,因使用了‘双钩’摹法,是以最接近兰亭真迹,至于这幅字画有什么问题,小子也说不清,需要细看后才知道。”
李寒沙淡淡说道,眼中自有一股自信色彩。
老者闻言,惊异了起来,止住了将要发作的姜尤,对李寒沙拱了拱手:“原来是同道中人,小伙子你这次可是走眼了,这幅字绝无问题!”
“世间之事,本无绝对,这字画是真迹不假,也许真有问题……”
“既是真迹,哪里会有问题,小伙子莫要再胡言乱语,影响了我的心情。”老者晃了晃手。
在老者不悦和姜尤防贼一样的眼色中,李寒沙忽然起身靠近,细看了几眼。
“我爷爷也有一副兰亭序,除了装裱不一样,奇怪的是与你手中的一模一样,无论是字体笔迹印章还是神韵!”
“你这话就奇怪了,就算是作假,这世间也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字画,同一人临摹的字画,也是各不相同!”老者皱眉。
李寒沙对怒目看向自己的姜尤微微一笑,转身坐了下去,缓缓的说了起来。
“古时名家作画,能够力透纸背,好的宣纸可以做到散墨均匀,而今,裱画行当里有一个秘而不宣的做法……”
老者听到这里,神色大变,看向手中字帖时,再不似先前那般自信。
“这些人用眼一看,用手一摸,就可以确定是否可以操作一番,随后将名人字画一揭为三,三张都是真迹!他们将第一幅裱好留给原主人,将剩下的两幅留给自己……”
老者握着字帖的手猛然颤抖了起来,姜尤看到爷爷这种神情,已经知道此事或许是真的,惊异的看了一眼李寒沙,这个崇洋的小子居然还有这份眼力。
爷爷手中的这幅字帖恐怕就是三份真迹中的一份!
“冯承素的兰亭序,贴贴都珍贵无比,能够从唐代保存到现在已是不易,那些唯利是图的裱画师也不敢一揭为三,怕毁了字画,应该是一揭为二,你手中的这幅字画颜色微淡,应该就是裱画师留给自己的那副,时隔多年才敢拿出来拍卖,期间,肯定也是数度易主!”
老者拍腿叫绝:“行啊,小伙子,真是服了你,居然被你说中了,你师承何人,是哪位大师的弟子?”
姜尤展颜一笑:“先前言语多有得罪,不会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吧?”
“哪里哪里,不会不会,冒昧出言打扰本就是小子的不该,小子不过是儿时天天接触这幅字画,才看出了一些异常,哪里是什么大师的弟子?”
“小友的意思是,这幅兰亭序的头幅在你手中?”老者双眼火热的看着李寒沙。
被人做了手脚,一分为二的真迹,无论是从价值上还是从欣赏度来看,第二幅远远不如第一幅。
“不好意思,我到站了,有缘再见。”李寒沙笑了笑,站了起来。
老者一把抓住李寒沙:“小友等等,这是我的名片,老朽家中还有不少其他真迹,还请前来品评一番。”
“好,到时免不了会叨扰一番。”李寒沙接过名片,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