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屋的人都看向莫言非,莫言非凝视着穆掌柜,慢慢地重复道:“孙富的死呐?”
穆掌柜呆呆地看着莫言非,他回想着,自己以前见过这女警察吗?
付文鹏已经意识到了案中有案,他厉声质问道:“说,孙富怎么死的?”
韩诚信看着穆掌柜,难以置信的说道:“穆胜,孙老爷一直待你不错,你为啥要杀孙老爷?”
周峰一皱眉,心说:这韩诚信脑子有问题吗?穆胜杀了你亲姑,你不问为什么,你却问为什么杀你姑父,真tm奇葩。
穆掌柜说道:“孙老爷是突然得病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没凭没据的,不要血口喷人。”
莫言非一笑:“虽然这事儿过去二年了,孙家当时也没有报案,但是,如果我现在找来孙莲,告诉她一切,你猜她会怎么做?”
穆掌柜沉默了一阵,苦笑了起来:“报应啊,这报应来得tmd的也太快了。”
穆掌柜笑够了,对莫言非说道:“孙老爷是太太杀的,跟我没有关系。”
莫言非一挑眉:“应该说是你和韩氏联手杀的吧?”
穆掌柜辩解道:“孙老爷待我不错,我怎么会杀他。是太太在老爷的账上做了手脚,密了老爷的钱,被老爷察觉到,所以太太才下毒害了老爷。太太下毒时,被我撞见,太太为了封我的口,给了我一笔钱,开的那粮店。”
莫言非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把事情都推到已经死了的韩氏身上,这事儿就与你无关了吗?我相信以孙莲有仇必报的性格,她会很快找出证据,证明这件事与孙太太无关,全是你一个人做的。”
穆掌柜愣住了。付文鹏重重的一拍穆掌柜的肩膀:“你小子是死定了,还不早点实话实说,免得自己遭罪。”
穆掌柜看着莫言非问道:“我反正都是死,你让我死得明白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言非转动着食指上的指环:“猜的。”
穆掌柜难以置信地说:“猜的?”
莫言非点头:“猜的。韩氏原本有些钱,可这两年,她的钱却去向不明,说明她受人威胁。她现在已经是寡妇,不可能是拿她以前的身世威胁她,只能是最近的事。最近的事情,就是韩先生想娶孙莲,这是高攀的好事,孙寡妇却不同意。还有,一个孙家普通的厨子,在东家死后,会开起一个门脸挺大的粮店,这钱是从哪儿来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事组合在一起,就得出了结论。”
韩诚信听到这儿,指着穆掌柜骂道:“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你勾搭我三姑也就算了,怎么还害了孙老爷,孙老爷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你也下得去手。”
周峰瞥了一眼韩诚信,心说:什么叫勾搭你三姑也就算了?他还杀了你三姑啊,你到底是谁的亲侄儿?
莫言非对穆掌柜说道:“既然都到这份上了,你就把事情都说出来吧。”
穆掌柜喃喃地说道:“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初是我鬼迷了心窍,没经得住太太的勾引。太太是密了帐上的钱,被老爷察觉了。太太怕小姐知道后轻饶不了她,她就逼着我想办法,如果我不动手,她就要跟老爷说,是我强迫了她。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一时糊涂。”
莫言非问道:“你是怎么做的?”
穆掌柜迟疑了一下:“是太太买的毒药,让我放在汤里的。”
莫言非审视着穆掌柜:“你说和不说,都是一样的杀人罪,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呐。”
付文鹏抬起手,想要动手。莫言非忙说道:“别为难他了。”
穆掌柜看着莫言非,一咬牙:“好,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有佃户送来一筐毛蟹,我又做了一盘泥鳅炖豆腐。孙家人除了老爷,没有人爱吃泥鳅,所以只有老爷中了毒。”
莫言非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泥鳅和毛蟹同吃会中毒?”
“我师父告诉我的,我师爷当年因为误给东家做了这两样菜,害得东家犯了心疼病,东家找来郎中,郎中说出这两样东西一起吃有毒。郎中让人挖了深坑,在黄土层里倒入新打的井水,搅混了,然后澄出清水,给东家喝下去才解了毒。我师父说那水叫地浆水,让我以后做菜要多加小心,万一出了事儿,可以用地浆水解毒。”
莫言非点了点头:“今天的事呢?”
“太太跟我说好的,今天给我准备十块大洋,可我来了她却说没有。我欠着牛二的钱呐,如果今天不拿出十块大洋,牛二那小子就要搬我店里的东西了。我跟太太借钱,这女人却骂我没本事,我一激动就打了她一巴掌,我也没想到她会撞到桌角上。我吓坏了,本想偷偷溜出去,可一出门就听到旁边的院门响。我只好转身敲门,装做刚走到门口的样子。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莫言非长舒一口气:“人在做,天在看。”说完,往外走。
周峰不放心地说道:“小非,一会儿我们一起走吧。”
莫言非摆了摆手:“我还有点事,晚一点回局里。”
韩诚信从东厢跟了出来,对莫言非问道:“你认得莲儿?”
莫言非看了一眼韩诚信,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我和她是奉城中学的同学。”
韩诚信喃喃地说道:“我说你怎么会说出她的名字。”
“孙莲是个很有个性的姑娘,你把事情告诉她,让她决定你们的事情吧。”
韩诚信点了点头,见莫言非要走,说道:“我三姑人不坏的。”